那女子淡然道:“面前栅栏是没锁,你只需打开它,走到面前即可。”
张殷殷吃惊。她再不懂天高地厚,也知道锁在镇心殿中这只妖狐实有千年以上道行,就是十个张殷殷,也能口吞。这女子立在牢中始终不动步,自然是被厉害手段禁制住,自己若贸然走到她面前,岂不是羊入虎口?
就在张殷殷犹豫不决间,岁考时与纪若尘对阵那幕突地浮现脑际。纪若尘周身杀气弥散,步履淡定,持剑而来。然则令她心惊既非凛冽杀气,也非染血青衫,而是他那双眼。
那双眼,淡然,漠然,虽然看到张殷殷,却依旧无悲无喜,无牵无挂。
那双眼,却是令张殷殷刹那间心颤手软,险些握不住手中木剑。
如洇,几成玄衫。
此情此景,似白驹过隙,倏忽而逝。
眨眼间,张殷殷便已回过神来,只觉周身发软,虚汗渐出,已无半点力气,几欲晕去。
见得此景,那女子心下然,禁不住幽幽叹,道:“你天姿绝佳,心地又纯白如纸,本是个未经朝夕风霜寒露、不晓天下离恨情痴可人儿。可你如今心有牵挂,眉眼间又有道隐约怨气,想必那颗心早已放在另人身上。既然你来向求那驱策男子之道,当是想得偿相思。”
张殷殷当即满面飞红,啐声,道:“净是胡说,才不是你想那样呢!可不会去勾引男人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想到这里时,张殷殷心中莫名动,竟自穿过大厅,拉开铁栅,立在那女子面前。
那女子叹息声,未发语,只是款款提起双水葱玉手,抚上张殷殷脸。她指尖其凉似冰,凝润如玉,游走于张殷殷肌肤之上。冰凉润滑触感,让张殷殷感到说不出舒服,恍惚间竟有些迷醉。
不知何时,那女子已然收回手,双目迷离,似是穿越千山万水,落在不知名远处。许久,她才幽幽叹,问道:“你叫什名字,是谁弟子?”
“张殷殷,家父张景霄,现下执掌太璇宫。”
她只是半天,终于低声叹道:“是有那个人,做梦都想胜过他,哪怕次也好。然而他道行精进实在太快,若只凭三清真诀,怕是永远也赢不他。可是无论如何……无论如何也要胜他次!听说修行有道狐都有不传秘术,可以驱策得天下男子,想知道若以此术为凭依,可否胜得他次。”
那女子臻首轻摇,缓缓叹道:“小人儿,你涉世未深,怎知情这字中凶险?这天下男子,哪个不是负心薄幸、冰冷无情之徒?你胜他次,却会输却生与他,又是何苦?”
张殷殷似是惊,想半天,方强自辩道:“可是修道之人,哪有什情啊爱。只是心中不服,定要寻些厉害手段胜他次而已。”
那女子又是叹,也不说破,只是轻声道:“既然刚才幻出兽吼都吓不走你,想来你心意已决。罢,罢。反正自家姐妲己毁前朝之后,狐族惑乱天下之名已是逃不掉,也不在于多这小小次。既然连天下都可乱得,胜得区区个男子,又何足道哉?只是你想得族驱策男子之术,这点诚意却还不够。”
张殷殷咬着下唇,道:“要怎样诚意才算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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