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
为敌者，不全是小人。兴许有瑕疵，有疏漏，有过错，却依旧可以是自有气量、眼界和作为
“大人”。
眼前这位年纪不大佝偻老人，若是生活在那段峥嵘岁月里，
定也会与他们并肩作战，定也会作出无比年轻气盛壮举吧。
五言略微思量，开口询问事，她是早有腹稿，“请教文圣，道祖说道德，至圣先师仁，小夫子礼，亚圣义，余斗恪守规矩，陈山主苦苦追求无错，各自学问根祇，底色便不是功利吗？
谢狗频频以眼神暗示，老秀才你怎
不干脆再次搬出小夫子？麻烦次是麻烦，欠两次人情不也是欠，辈江湖儿女，只管快意恩仇，何必太过珍惜脸皮。
老秀才却好像没有注意到谢狗提醒，只是下意识正
正衣襟，自顾自说道：“最为可贵可敬之处，是当年登天之前，那些先烈，那些先贤，那些道士书生们，他们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活下来，他们根本无所谓后世是否记住他们名字，道号，最关键，是他们更没有想过他们能赢！”
停顿片刻，老秀才望向貂帽少女，笑问道：“谢姑娘，你当年作为第位登上天庭女子，收剑之后，当时心中作何感想？”
谢狗咧嘴笑，“想法简单，就四个字，‘真赢？’”
当时白景，浑身浴血，身上法袍被两种颜色鲜血浸透，既有猩红色，也有金色，疲惫不堪女子，耷拉着眼皮，她第二个想法，就是老娘这次定要睡个饱觉，万事不管。
地，山川灵气归属，世俗金银财宝，山上神仙钱，等等，都要全部打散，重新布置番。于是就有三教祖师散道，试图平和天地，调和阴阳。万事开头难，他们想要给本写万年旧书，收个尾，再为人间新篇，开个好头，写个还算漂亮楔子。”
五言终于开口说话，这句话分量很重，“更需要有人，来替天行道。”
当年蛮荒周密是如此心思，如今青冥天下那个张风海，想必也是如此，做法不同，道路有异，却是般无二大志向。
刘羡阳找个地方，背靠廊柱，双臂环胸，开始闭目养神。
谢狗扭扭捏捏，说句略有长他人志气、灭自己威风嫌疑公道话，“不管怎说，姜赦都是登天役过后、共斩兵解之前第四人。”
老秀才继续说道：“多少古豪杰，已是地仙身。其身份、处境，这就像如今被天地、文庙和朝廷封正山水正神，得副再不被天道镇压自在身。依旧舍生忘死，慷慨而已。”
“为何？”
“要为后世切有灵众生，趟出条宽阔大道来。”
“这条道路，名为自由。”
听闻此言，五言眼神异常明亮，哪怕是处于敌对关系位置上，仍然由衷钦佩这个老秀才胸襟气度。
姜赦毕竟是远古人间所有道士公认第四人。
所以她言外之意，再简单不过，姜赦这尊兵家祖师爷，真很能打，山主你定要悠着点啊。
不必求胜，活下来就是赢。
姜赦若是道行不济，道祖当年岂会亲自下场？不得不跟姜赦捉对厮杀，单挑场。
剑修白景向自视甚高，却不觉得自己有什资格与道祖掰手腕。半点想法都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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