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夫人给气得不行,冷笑道:“呦呦呦,环环相扣,先动之以情,再晓之以理,最后搬出靠山,厉害啊,这套措辞谁教你?”
汉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,干二净,沉闷道:“神诰宗小祁……”
桂夫人伸手怒斥道:“你个大老爷们,还有没有点担当和义气,人家祁真帮你出谋划策,你就这出卖人家?连犹豫下都没有?!滚!”
中年汉子如遭天谴,屁股坐在小船上,手脚乱晃,嚷嚷道:“法活!人生得意思!”
老舟子停下脚步,死活不愿再往前走步,伸手捂住脸,打死不去看师父他老人家这幕,恩师如此丧心病狂,实在是当弟子天大耻辱。
道法通天圣人便可以心生感应。你想想,市井寻常门户,为何经常被告诫,不许喊逝去长辈姓名?难道只是出于礼仪?没这简单。”
陈平安嗯声,与老舟子起下山。
老汉玩笑道:“就不怕心怀不轨?”
陈平安故作神秘,轻声道:“别人害不害,也有些感应。前辈,这莫不是说有圣人潜质?”
老汉忍俊不禁,圣人与上五境练气士,其实算是两种人,想要成为圣人,尤其是诸子百家中三教圣人,哪怕只是十境修为圣人,恐怕比起其他练气士跻身玉璞境还要难。
老舟子猛然转身,“走走,再瞧下去,这点破碎道心,哪怕先前运气好,没被老蛟打烂,反而要还给师父。”
汉子对老舟子喊道:“小水桶,见着师父,也不打声招呼?”
被喊破幼时绰号老舟子停下脚步,唉声,只是转身后坚决不与师父对视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作揖行礼,说句“师父万寿,弟子拜别”,就赶紧跑路登山。
陈平安路前行,走到桂夫人身边,双方点头笑,陈平安蹲在渡口岸边,望向那个看眼自己又看眼桂夫人汉子,陈平安有点毛骨悚然,心想这汉子眼神有点不对劲啊,怎像是泥瓶巷和杏花巷妇人,在看自家男人和顾璨娘亲眼神?陈平安有点恍然大悟,瞧着挺老实人,怎这小肚鸡肠呢?难怪桂夫人不喜欢。
陈平安问
下山之后,靠近那座熟悉渡口,陈平安和老舟子有些意外,又觉得情理之中。
桂夫人站在渡口,衣袖飘飘,超然世外,好像正在阻止位中年汉子停船登岸。
桂夫人是桂花岛这座小天地主人,自然知晓两人靠近,不愿再跟此人纠缠不休,便疾言厉色,对那个神色木讷中年舟子怒道:“赶紧走,要聊天,去海上聊,你休想踏足桂花岛!否则便与你拼命。”
相貌粗朴中年汉子,正是先前在剑修左右脚下撑船远游船夫,应该也是陈平安身边那位老舟子传道恩师。
中年汉子本是雷打不动闷葫芦性子,可渡口这位桂夫人却是他死穴所在,眼见着妇人如此不近人情,甚至是头遭如此凶他,这让憨厚汉子只觉得天崩地裂,人生好没滋味,便也急眼,丢竹篙,连连跺脚,哀嚎道:“嘛呢,嘛呢!不就是那次被你拒绝后,受恁大情伤,喝醉酒后,酒壮怂人胆,偷偷跑去抱几下那棵桂树嘛,那也是情难自禁,情有可原啊……是啥人,你还不清楚啊,连家先生都说老实憨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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