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东山轻声道:“换成是你当时在场,那串糖葫芦,你裴钱可以吃,尽管吃,跪在地上求人给你吃,偷着吃抢着吃,吃摊子糖葫芦都没问题。可是陈平安吃不得。颗都吃不得。世间事世间人,世事人心,看似复杂,其实只要瞧得见极其细微处,皆有脉络可循……”
裴钱突然恼火道:“喊先生!竟敢直呼先生名讳,你胆子真大!小心跟师父告状啊!”
崔东山翻个白眼,做出弹指状。
裴钱赶紧坐起身,双手护住自己额头和宝贝符箓。
崔东山双手笼袖,斜靠桌面,望向窗外,轻声道:“们啊,不要总是让先生失望。”
啪声。
崔东山收起画卷,收入咫尺物。
裴钱便默默坐在凳子上。
崔东山坐在旁,神色淡漠,“你师父跟复盘藕花福地之行时候,没怎喝酒,只是后来提到你裴钱时候,接连喝不少,说他原本以为天底下所有爹娘,都会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子女,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,怎会有那个娘亲,会偷偷藏着馒头,选择在大半夜独自偷吃,即便女儿快要饿死,都不愿意拿出来。”
裴钱耷拉着脑袋。
变成少年。
最后画面定格在那天小镇东门口,陈平安站在门内,等着跑腿送信挣铜钱。
裴钱目不转睛,神色变幻不定,看足足大半个时辰。
期间看得入神,也会有些自言自语,“这个宋集薪和稚圭都该死。刚好有刀剑,以后刀砍掉脑袋,剑戳穿心口!”
“难怪师父会编草鞋做书箱,什都会。”
这话说得有些让裴钱犯迷糊,总是?
不过很快就不迷糊,裴钱随便掰手指头算算,自己确实少惹陈平安生气。
崔东山扭转脖子,笑望向裴钱,“天有日月而照临万方,人有眼目而明见万象。裴钱,你很幸运,更幸运是你能够遇上陈平安,这就像……陈平安遇见齐静春。”
崔东山眼神恍惚,脸上却有些笑意,低语喃喃:“记得有个老秀才在最落魄时候,跟,还有个脑子不太灵光家伙,以及陈平安心目中那位齐先生,
崔东山淡然道:“得感谢你裴钱,从头到尾,让家先生更多知道天底下又蠢又坏人,何其多也。”
崔东山问道:“知道你师父当年在小镇上,最难熬过去是哪三次吗?”
裴钱趴在桌子上,喃喃道:“个是如果那个妇人没有开门,所以师父后来对那个小鼻涕虫特别好。个是第次上山采药,所以师父对那个杨老头儿特别感激。最后个,想不出来。”
崔东山还算满意,笑道:“你裴钱当然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,是那串糖葫芦。”
裴钱转过头,脸颊贴着桌面,有些疑惑,望向那个眉心有痣家伙。
“哈哈,师父也会眼馋糖葫芦唉,咦?师父怎跑,那个卖糖葫芦汉子,不是都要送师父串吗?想不明白。”
“龙窑这个娘娘腔男人,跟那个叫石柔老头子有点像。”
“坟头这棵树,就是师父跟小白聊天时说过楷树吧?”
“这个姚老头怎总喜欢骂师父呢,他眼瞎啊。”
“门外边这位姐姐,该不会就是师父喜欢姑娘吧?比隋右边没好看多少呀,好像还不如传授剑术刀法女冠黄庭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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