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人坐在那张椅子上,看待蔡丰这些人捣鼓。怎说呢,喜忧参半吧,不全是失望和恼火。喜是,戈阳高氏养士数百年,确确有无数人,愿意以国士之死,慷慨回报高氏。忧是,大隋皇帝根本没有把握赌赢,旦公然撕毁盟约,两国之间,就没任何回旋余地。旦落败,大隋版图必然要承受大骊朝野怒火。”
崔东山那只手始终保持三根手指,笑笑,“当初说服宋长镜不打大隋,是花费不少气力。为此宋长镜大怒,与皇帝陛下大吵架,说这是养虎为患,将外出征战大骊将士性命,视为儿戏。好玩很,个武夫,大声训斥皇帝,说通文人措辞。”
“那会儿,咱们那位皇帝陛下瞒着所有人,阳寿将尽,不是十年,而是三年。应该是担心墨家和阴阳家两位修士,当时恐怕连老王八蛋都给蒙蔽,事实证明,皇帝陛下是对。那个阴阳家陆氏修士
职掌京城治安步军衙门副统领宋善,相对务实,对于行伍之事,比较熟悉。正值壮年大骊皇帝宋正醇,bao毙后,是千载难逢机会,稍纵即逝,不可错过,在此时撕毁盟约,趁着大隋举国上下憋着口恶气,打算顺应民心,借助战力不俗大隋边军,豪赌场,不愿坐以待毙,被蒸蒸日上大骊将来,以温水煮蛙方式,换国姓,彻底沦为宋氏藩属。这类人,属于权衡利弊之后,得出结论。比起郭欣、苗韧,要高明些,但仍是大致在个层次上。而大隋底蕴,就在于这样人,在庙堂,在边关,都有不少,这大概勉强能算国国力所在。”
崔东山伸出第三根手指,“第三,接下来才是那位可怜兮兮大隋皇帝。”
“此人处境最为尴尬。本来做好承担骂名打算,力排众议,签订耻辱盟约,还把寄予厚望皇子高煊,送往披云山林鹿书院担任质子。结果仍是小觑庙堂汹涌形势,蔡丰那帮崽子,瞒着他刺杀书院茅小冬,旦成功,将其污蔑以大骊谍子,妖言惑众,告诉大隋朝野,茅小冬处心积虑,试图凭借山崖书院,挖大隋文运根子。这等包藏祸心文妖,大隋子民,人人得而诛之。”
茅小冬没有反驳什。
文妖?
他茅小冬都觉得是在夸他。
浩然天下曾经被骂为最大文妖人物,是谁?
他与崔瀺先生。
崔东山笑道:“当然,蔡丰等人动作,大骊皇帝可能清楚,也可能不清楚,后者可能性更大些,毕竟如今他不太得人心嘛,不过都不重要,因为蔡丰他们不知道,文妖茅小冬死不死,大骊宋氏根本不在乎,那个大隋皇帝倒是更在乎些,反正不管如何,都不会破坏那桩山盟百年誓约。这是蔡丰他们想不通地方,不过蔡丰之流,肯定是想要先杀茅小冬,再来收拾小宝瓶、李槐和林守这些大骊学子。不过那个时候,大隋皇帝不打算撕毁盟约,肯定会阻拦。但是……”
崔东山笑意森森,“宋正醇死,看来确实让大隋皇帝动心,身为帝王,真以为他乐意给朝野上下埋怨?愿意寄人篱下,以至于国境四周都是大骊铁骑,或是宋氏藩属兵马,然后他们戈阳高氏就躲起来,苟延残喘?陶鹫宋善都看得到机会,大隋皇帝又不傻,而且会看得更远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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