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笃宜有些埋怨,“陈先生什都好,就是做事情太不爽利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稚童气力不济,都能砸碎饭碗瓷器,那也算是种爽利。曾掖可以,那拨马贼,曾掖不样可以说杀就杀,你也行,当然更容易。”
陈平安感慨道:“人心汇聚,是种很可怕事情。古寺寂寥,个人走入其中,烧香拜佛,会感到敬畏,可若是闹闹哄哄,人头攒动,就未必怕,再说得极端点,说不得往佛身上剐金箔事情,有人起个头,说做也就做。”
骑马穿过乱葬岗,陈平安突然回头望去,四下无人也无鬼。
次在深山湖边停马歇息,曾掖捡起石子打水漂,马笃宜独自拣选个僻静地方,脱靴子,伸入沁凉水中,伸着懒腰,满脸笑意,刚好有蜻蜓徘徊不去,飞上玉搔头。
,原来早有涉猎,陈先生真真是博览群书,让佩服得很呐……”
马笃宜做个鬼脸,“不行,自己都说不下去。”
陈平安微笑道:“这说明你马屁功夫,火候不够。”
之后三骑,见过处带着仙气名胜古迹,是处无主深潭,入秋时分,就已经寒气凛洌如酷寒时节,石壁上篆刻着句地方县志无据可查朱红崖刻,“古壁彩虬金贴尾,雨工骑入秋潭水”,三人抬头望去,壁上确实有些彩绘痕迹,依稀可见蛟龙之姿,而脚边潭水碧绿,不见任何鱼虾。
陈平安收回视线,伸手探入潭水,凉意阵阵,便没来由想起家乡那座建造在河畔阮家铺子,是相中龙须河当中阴沉水运,这座深潭,其实也适合淬炼剑锋,只是不知为何没有仙家剑修在此结茅修道。陈平安骤然间赶紧缩手,原来水中寒气,竟然并不纯粹,夹杂着许多阴煞污秽之气,就像团乱麻,虽然不至于立即伤人体魄,可离着“纯粹”二字,就有些远,难怪,这是修士炼剑大忌。
马笃宜停下动作,想要它多停留片刻。
远处,有个肩挑捆柴少年樵夫,无意间路过附近,停下脚步,痴痴望着她,误以为是位仙女,少年心生爱慕,却又自惭形秽。
马笃宜伸手赶跑那只蜻蜓,转过头,伸手捻住
想必早年这里也有故事。
大概就像桐叶洲飞鹰堡和上阳台。
陈平安此后远游梅釉国,走过乡野和郡城,会有稚童不惯见骏马,走入芦花深处藏。也能够时不时遇到看似平淡无奇游历野修,还有县城街道上敲锣打鼓、热热闹闹娶亲队伍。千里迢迢,跋山涉水,陈平安他们还无意间遇到处荒草丛生荒冢遗迹,发现把没入墓碑、唯有剑柄古剑,不知千百年后,犹然剑气森森,看就是件不俗灵器,就是岁月悠久,不曾温养,已经到崩碎边缘,马笃宜倒是想要顺走,反正是无主之物,磨砺修缮番,说不定还能卖出个不错价格。只是陈平安没答应,说这是道士镇压此地风水法器,才能够压制阴煞戾气,不至于流散四方,成为祸害。
马笃宜作为阴物,何尝看不出,只是不在意罢,便笑道:“那就拔出古剑,荒冢真要有妖魔现身作祟,咱们干脆降妖除魔,得灵器,攒功德,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
陈平安摇头道:“陈年旧账,混淆不清,怎就知道这其中没有苦衷和曲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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