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钱愣在当场,伸出双指,轻轻按按额头符箓,防止坠落,万是妖魔鬼怪故意变幻成崔东山模样,绝对不能掉以轻心,她试探性问道:“是谁?”
崔东山笑眯眯道:“大师姐呗。”
裴钱如释重负,看来是真崔东山,屁颠屁颠跑到窗台,踮起脚
崔东山点点头,“正事还是要做,老王八蛋喜欢较真,愿赌服输,这会儿既然自己选择向他低头,自然不会耽搁他千秋大业,勤勤恳恳,老老实实,就当小时候与家塾夫子交课业。”
崔诚没有多说什,老人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对他们指手画脚,当年他就是迂腐教训得多,死板道理灌输得多,又喜欢摆架子,小崽子才负气离家,远游他乡,口气离开宝瓶洲,去中土神洲,认个穷酸老秀才当先生。这些都在老人意料之外,当初每次崔瀺寄信回家,索要银钱,老人是既恼火,又心疼,堂堂崔氏嫡孙,陋巷求学,能学到多大多好学问?这也就罢,既然与家族服软,开口讨要,每个月就这点银子,好意思开口?能买几本圣贤书?就算年不吃不喝,凑得齐套稍稍像样文房清供吗?当然,老人是很后来,才知道那个老秀才学问,高到如日中天地步。
崔诚说道:“方才崔瀺找过陈平安,应该兜底。”
崔东山嗯声,并不奇怪,崔瀺将他看得透彻,其实崔东山看待崔瀺,样相差无几,到底曾经是个人。
崔东山转过头,“不然晚些再走?”
落魄山作为骊珠洞天最为高耸几座山头之,本就是赏月绝佳地点。
身白衣崔东山轻轻关上楼竹门,当俊美皮囊神仙少年站定,真是归来月色和云白。
崔东山蹑手蹑脚来到二楼,老人崔诚已经走到廊道,月色如水洗栏杆。崔东山喊声爷爷,老人笑着点头。
爷孙二人,老人负手而立,崔东山趴在栏杆上,两只大袖子挂在栏外。
崔诚不愿与崔瀺多聊什,倒是这个魂魄对半分出来“崔东山”,崔诚兴许是更加附和记忆缘故,要更亲近。
崔诚笑道:“你晚走早走,拦得住?除小时候把你关在阁楼念书之外,再往后,你哪次听过爷爷话?”
崔东山说道:“这次就听爷爷。”
崔诚道:“行吧,回头他要念叨,你就把事情往身上推。”
崔东山笑逐颜开,娴熟爬上栏杆,翻身飘落在楼地面,大摇大摆走向朱敛那边几栋宅子,先去裴钱院子,发出串怪声,翻白眼吐舌头,张牙舞爪,把迷迷糊糊醒过来裴钱吓得激灵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黄纸符箓,贴在额头,然后鞋也不穿,手持行山杖就狂奔向窗台那边,闭着眼睛就是套疯魔剑法,瞎嚷嚷着“快走快走!饶你不死!”
崔东山怒喝道:“敲坏家先生窗户,你赔钱啊!”
崔诚问道:“怎跑回来?”
崔东山轻声道:“在外边逛荡来晃荡去,总觉得没啥劲。到观湖书院地界,想着要跟那些教书匠碰面,鸡同鸭讲,心烦,就偷跑回来。”
崔诚笑道:“既然做着无愧本心大事,就要有恒心,不能总想着有趣无趣。”
崔东山用下巴当抹布,来回擦拭着栏杆,“知道啦。”
崔诚问道:“今夜就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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