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俞以前不爱听这些,将这些虚无缥缈大道理当做耳旁风。
所以这夜游历苍筠湖地界,感觉比那多次走江湖加在起,还要惊心动魄,这会儿杜俞是懒得多想,更不会问,这位前辈说啥就是啥呗,山巅之人算计,完全不是他可以理解,与其瞎蒙,还不如听天由命。
这位行事云遮雾绕外乡前辈,有点好,真。
所以路上,有问必答,杜俞干脆破罐子破摔,只管说那些自己心里话,与其装傻扮痴抖机灵,还不如做人说话都实诚些,反正自己是什鸟样什德行,这位前辈想必都早已看得真切。
陈平安似乎想起什,将渠主夫人丢在地上,骤然间停下脚步,却没有将她打醒。
沿着那条碧绿幽幽藻溪大渠,水草密布,随水荡漾,如水鬼招手。
市井诸多志怪小说和文人笔札上,还有水鬼寻人替死说法,大体上冤冤相报路数。
只不过旦阴阳相隔,生死有别,寻常溺死之鬼,毕竟不是术法万千修道之人,哪有如此简单解脱之法,阴间鬼害阳间人是真,自救是假,不过是读书人以讹传讹罢。
离开水神庙,陈平安拽着那位尚且晕厥渠主夫人,掠向苍筠湖,当下身上还披挂神人甘露甲杜俞,依旧御风跟随,杜俞硬着头皮起赶往苍筠湖方向,大概是与这位前辈相处久,耳濡目染,杜俞愈发心细,询问句是否需要撤掉比较扎眼甘露甲,免得害前辈失去先机。
陈平安说不用。
杜俞正在神游万里,个不小心就越过那位青衫客十数丈,赶忙御风折返,环顾四周,按住腰间刀柄,问道:“前辈,有埋伏?要不要先去探探虚实?”
“苍筠湖湖君和宝峒仙境老祖这修为通天,哪里需要埋伏你,在湖边摆开阵仗,你杜俞瞧眼就要心寒。”
陈平安摇摇头,跟杜俞问个问题,“银屏国在内大小十数国,修士数量不算少,就没有人想要去外边更远地方,走走看看?比如南边骸骨滩,中部大源王朝。”
杜俞摇头道:“别家修士不好说,只说们鬼斧宫,从涉足修道第天起,就有条师门祖训传下来,大致意思是让后世子弟不要轻易远游,安心在家修行。爹娘也经常对各自弟子说咱们这儿,天地灵气最为充沛,是难得世外桃源,旦惹来外边穷酸修士觊觎眼红,就是祸事。可不大信这个,故而这多年游历江湖,其实……”
说到这里,杜俞有些犹
杜俞稍稍安心。
只不过下句话,就又让杜俞颗胆子吊到嗓子眼,只听那位前辈缓缓道:“到苍筠湖畔,可能要大打场,到时候你什都不用做,就当是再赌次命,装聋作哑站在边,反正对你来说,形势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,说不定还能赚回点老本。”
杜俞笑道:“放心,兴许帮不上前辈大忙,杜俞保证绝不添乱。”
陈平安笑置之。
杜俞瞥眼那位藻渠夫人,只觉得自己恍若隔世,感慨不已。爹娘总说那大修士道法高深,黄钺城城主也好,宝峒仙境祖师也罢,只要是有根脚有山头,做人行事,总有迹可循,万事好商量,所以未必可怕,怕就怕“世事无常”这四个纸上文字,因为轻飘飘,所以令人捉摸不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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