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抹剑光在他眉心处闪而逝。
然后胡新丰发现那位货真价实剑仙,开始怔怔出神。
先前在行亭之中,分明是个连他胡新丰都可以稳赢臭棋篓子。
但是这刻,胡新丰只觉得眼前这位独自“打谱”之人,高深莫测,深不见底。
陈平安将那根行山杖横放在膝,轻轻摩挲。
胡新丰摇摇头,苦笑道:“这有什该死。那隋新雨官声直不错,为人也不错,就是比较爱惜羽毛,洁身自好,官场上喜欢明哲保身,谈不上多务实,可读书人当官,不都这个样子吗?能够像隋新雨这般不扰民不害民,多多少少还做些善举,在五陵国已经算好。当然,与隋家刻意交好,自然是为自己江湖名声,能够认识这位老侍郎,咱们五陵国江湖上,其实没几个,当然隋新雨其实也是想着让牵线搭桥,认识下王钝老前辈,哪里有本事介绍王钝老前辈,直找借口推脱,几次过后,隋新雨也就不提,知道苦衷,开始是自抬身价,胡吹法螺来着,这也算是隋新雨厚道。”
青衫书生不置可否,举起手,双指并拢,多出把传说中仙人飞剑。
胡新丰咽口唾沫。
真是那仙家金鳞宫首席供奉?是位瞧着年轻其实活几百岁剑仙?
但是那位书生只是手捻起棋子,手以那口飞剑,细细雕刻,似乎是在写名字,刻完之后,就轻轻放在棋盘之上。
这人没有帮人收尸坏习惯。”
胡新丰这才如获大赦,赶紧蹲下身,掏出只瓷瓶,开始咬牙涂抹伤口。
那人突然问道:“这瓶药值多少银子?”
胡新丰又连忙抬头,苦笑道:“是咱们五陵国仙草山庄秘藏丹药,最是珍稀,也最是昂贵,便是这种有自家门派人,还算有些赚钱门道,当年买下三瓶也心疼不已,可还是靠着与王钝老前辈喝过酒那层关系,仙草山庄才愿意卖给三瓶。”
那人说道:“挣钱和混江湖,是很不容易。”
之前峥嵘峰上小镇那局棋,人人事事,如同颗颗都是落子生根在险
胡新丰想想,似乎最早相逢于行亭,眼前这位仙家人就是在打谱,后来隋新雨与之手谈,这位仙师当时就没有将棋盘上三十余颗棋子放回棋罐,而是收拢在身边,多半是与当下样,有些棋子上边刻名字?担心精于弈棋隋新雨在捻子沉吟时分,察觉到这点蛛丝马迹?
那人重新捻起棋子,问道:“如果当时没听错,你是五陵国横渡帮帮主?”
胡新丰苦笑道:“让仙师笑话。”
那人翻转刻过名字棋子那面,又刻下横渡帮三字,这才放在棋盘上。
此后又口气刻出十余颗棋子,先后放在棋盘上。
胡新丰这会儿觉得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,他娘草木集果然是个晦气说法,以后老子这辈子都不踏足大篆王朝半步,去你娘草木集。
那人突然低头笑问道:“你觉得个金鳞宫金丹剑修供奉名头,吓得跑那曹仙师和萧叔夜吗?”
胡新丰犹豫下,点点头,“应该够。”
胡新丰屁股坐在地上,想想,“可能未必?”
青衫书生竟是摘书箱,取出那棋盘棋罐,也坐下身,笑道:“那你觉得隋新雨家四口,该不该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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