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啧啧道:“用种最轻描淡写语气,说着自己多不起,算是学到。”
齐景龙神色凝重,伸手轻轻抚过那幅地图,眯眼道:“哪怕只看此图,依旧可以感觉到股扑面而来戾气和杀意,看来最后条真龙身死道消之际,定恨不得天翻地覆,山水倒转。”
陈平安双手笼袖,弯腰趴在桌上。
齐景龙将那些龙窑名称个个看过去,手负后,手伸出,在处处龙窑轻轻抹过,“果然是在那条真龙尸骸之上,以处处脊柱关键窍穴,打造出来窑口,故而每座龙窑烧造而成本命瓷器,便先天身负不同本命神通。龙生九子各不同,许多能够传承下来市井俗语,皆有大学问。先前逛过龙泉小镇,也去过那座拱桥,以及圣人阮邛在龙须河畔建造而成剑铺,那不太起眼七口水井,除自身蕴含七元解厄,承担些佛家因果之外,实则与这条真龙尸骸,遥遥呼应,是争珠之势,当然本意并非真要抢夺‘骊珠’,依旧是压胜意思更多,并且还没有这简单,原本是在天格局,针锋相对,等到骊珠洞天坠落人间,与大骊版图接壤,便巧妙翻转,瞬间颠倒为在地形势,并且加上龙泉剑宗挑选出来几座西边大山,作为阵眼,堂堂正正,牵引气运进入七口水井,最终形成天魁天钺、左辅右弼格局,大量山水气运反哺祖师堂所在神秀山。只说这口口龙窑设置,其实与如今地理堪舆、寻龙点穴,许多简直就是对冲,但是偏偏能够以天理压地理,真是惊天动地大手笔。比如这文昌窑与毗邻武隆窑,按照如今浩然天下阴阳家推崇经纬至理,那在你绘制这张地图上,文昌窑就需下移半寸,或是武隆窑右迁寸,才能达到如今世道文武相济,只是如此来,便差好多意思,不对,牵发而动全身,肯定是其余窑口,与这两窑环环相扣,是这座冲霄窑?也不对,应该是这座拱璧窑使然,可惜当时游历此地,还是看得模糊,不够真切,应该御风去往云海高处,居高临下,多看几眼……”
齐景龙每句话,陈平安当然都听得懂,至于其中意思,当然是听不
是谈正事,不是那种闲聊瞎扯,少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,所以就不去掺合。
陈平安带着齐景龙走入那间摆放两张桌子厢房,张桌上,还有尚未打磨彻底玉竹扇骨,以及许多空白无字扇面
,并无印文边款素章也有不少,许多纸张上密密麻麻小楷,都是关于印文和扇面内容草稿。
隔壁桌上,则是幅大骊龙泉郡所有龙窑堪舆形势图。
如今龙泉郡,许多地界,例如老瓷山、神仙坟,还有那些龙窑窑口,依旧云雾重重,哪怕是乘坐仙家渡船路过上方,依旧无法窥见全貌。
齐景龙站在桌边,将酒壶轻轻放在桌上,低头望去,所有龙窑窑口,并非杂乱布局,而是形成条弯曲长线,在这条长线之外,稍有距离处,有个小圆圈,齐景龙指指此地,问道:“是小镇那口铁锁井?”
陈平安点头。
齐景龙凝视片刻,说道:“龙衔骊珠飞升图。”
陈平安感叹道:“好眼光!”
齐景龙淡然道:“会些符箓阵法,比你眼光好些,不值得奇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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