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只是冷笑,“好意思喊妹子?自己掰手指头算算看,多久没铺子照顾生意?”
郑大风趴
黄二娘拍桌子,“郑大风!你给滚回来,老娘豆腐,胆儿够大不怕刀,那就随便吃,只是这酒水钱也敢欠?天王老子借你怂人胆?”
小镇民风,历来淳朴。
郑大风转过身,晃悠悠走到柜台那边,小声笑道:“缺钱缺钱,啥个时候不缺钱嘛,其他缺不缺,黄二娘你还不晓得?龙精虎猛大风哥,绝非浪得虚名。”
黄二娘斜靠柜台,嗑着瓜子,“如今怎不赌钱?进山,掉母猪窝里?”
郑大风嬉皮笑脸道:“赌钱就是闹着玩,从不求财,你见赌钱,赢过?”
泥瓶巷顾家娘子,性子还软绵,你怎就不去勾搭,咋,就好黄二娘这口?”
郑大风笑笑。
另外条长凳上汉子,满脸精明市侩,当年就是出名抠门吝啬,看似漫不经心,随口笑问道:“大风,听说你如今跟着泥瓶巷那个孩子厮混?看把你出息,越混越回去,早年看大门,好歹天不管地不管,如今给个差辈分后生打下手,不臊得慌?再说,瞧你如今这样子,也不像是跟着发大财。不如帮你把,多少年好兄弟,你在小镇东边不还有个小破屋子吗,在州城那边,帮你找个有钱买家?”
郑大风又开始倒酒,摆手道:“别,那小窝儿,就老老实实趴那儿,屁大地儿,老子屁股朝东边放个屁,西边窗户纸都要震震,不值钱不值钱。”
那汉子瞥眼刘大眼珠子,后者立即劝说道:“大风兄弟啊,如今州城那叫个地上处处有钱捡,说句大实话,如今地上掉串铜钱儿,不是那金子银子,都不稀罕弯个腰!你要是卖那栋黄泥屋子,去州城安个家,什漂亮媳妇讨不到?再说,去州城,咱们这拨老兄弟都在,相互也好有个帮衬,不比你给人看大门强些?”
然后郑大风语重心长道:“赌桌挣来千万钱,不过是块河边田。生死钱,兜兜转转六十年。技长,手艺钱,三代传。巴掌地,庄稼钱,万万年。”
黄二娘白眼,“就你喜欢假装读书人。”
郑大风瞥眼妇人衣裳,伸出手去,道:“妹子,你身上这是啥铺子布料啊,这结实,给大风哥瞅瞅。”
妇人只是嗑着瓜子,不躲不避,她还真不信这家伙敢摸自己那胸口布料。
果不其然,郑大风悻悻然缩回手,装模作样给自己找个台阶,擦擦桌面,埋怨道:“妹子啊,真不是哥念叨你,都不晓得找个手脚勤快活计,瞧瞧这桌面儿,油乎乎,苍蝇落脚都要挪不动脚,再个不小心,可不就要给两座大山压死?”
郑大风便开始捣浆糊,也不拒绝,拖着便是,下次见面还能蹭酒喝。
到最后,桌人都给郑大风磨光耐心,离开时候也没结账。
郑大风喊个熟面孔落座,熟面孔又喊自己熟人喝酒,然后郑大风就想要脚底抹油。
不曾想妇人眼尖,笑眯眯道:“大风哥,你这是兜里缺钱,还是裤裆里缺把儿啊,要是缺钱,付不起酒账,咱们什关系,免酒水钱便是,可要是缺个把儿,那可就帮不上忙喽。”
郑大风脚步不停,假装没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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