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复年春风去又回,第次离乡远游时十四岁草鞋少年,在这次远游又归乡时,不知不觉就走过四十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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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须河畔铁匠铺子,刘羡阳今天依旧晒着太阳。
他没有跟随师父去往京畿之地,依旧留在这边每天偷懒,睡觉,坐椅子上打盹,嗑瓜子,再打盹,又睡觉,周而复始,唯例外,就是陪着那个圆圆脸棉衣姑娘,闲聊几句,圆脸姑娘喜欢发呆,不太喜欢说话,坐在屋檐下,为与刘羡阳划清界线,两人椅子中间摆满小竹椅和小木凳,只有在刘羡阳大骂某人时候,圆脸姑娘才会点点头,所以刘羡阳就奇怪,这个好脾气好到个境界赊月姑娘,对那马苦玄都不怎记仇,为啥对陈平安那苦大仇深,感觉差点就要扎草人。
其实龙泉剑宗祖师堂都已经搬走,但刘羡阳还是愿意在这边躲清静。
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?”
只不过陈平安很快就沉默下去。
宋集薪笑起来,“跟以前好像也没啥两样,先前差点就要认不出来,这会儿好,还是很熟悉。”
在济渎主殿外广场上,陈平安停下脚步,转头问道:“要不然等你先说完?”
宋集薪摇摇头,“没,跟你聊这多,你烦也烦,敬香过后,各走各路。”
这些年,小镇和西边大山变化挺大,除自家宗门北迁,杨家铺子后院也没人。
于是陈平安那小子,就成龙州地界最大地主,山头大半归他,山下大半归那董水井,只可惜董水井辛苦赚钱,到最后竟然还是没能抱得美人归,得知某个消息后,与赶回家乡林守,俩失魂落魄可怜虫,狠狠喝顿酒,先是相互骂,然后起骂北俱芦洲某个读书人,好像是花翎王朝姓韩,不知道怎就成李柳夫君,然后林守和董水井再相互对骂,连酒杯都摔,因为当时刘羡阳就坐在酒桌上蹭酒喝,等到李柳跟她爹娘再加上夫君,家四口从北俱芦洲返回家乡小镇,董水井和林守反而屁都不敢放个,早先在酒桌上说得好好,个比个英雄好汉,个扬言要用钱活活砸死那个姓韩王八蛋,个口口声声说只要见着那个姓韩,按在地上往死里踩,亏得刘羡阳好心好意,与那个姓韩番称兄道弟过后,就立即给董水井和林守各自飞剑传信封,结果他娘连个回信都没有。
所以第二封信就懒得寄,因为刘羡阳其实眼就看出来,那个大病场李柳,好像是在断绝红尘,偿还某种山上债。只是那个读书人,也丝毫
祠庙内熙熙攘攘,来这里虔诚烧香香客很多。
宋集薪率先点燃三炷香,只是面朝大殿那边,作揖敬香,拜三拜,就将左手香火插入座大香炉。
至于去往大殿内磕头礼敬,无论是宋集薪大骊藩王身份,还是曾经学生身份,都不合适,也不需要。
而右手持香陈平安,点燃香火后,往三个方向,各自拜三拜,与宋集薪恰恰相反,唯独没有面朝主殿祭拜神像,以右手将香火轻轻插入香炉,走到主殿正前方,头别玉簪袭青衫,作揖后,久久不起。
祠庙门外那条大渎,人间年复年春风融融,故而又是年杨柳依依,草长莺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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