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心手指穿过她头发:“不变,永远不变。”
苏桃抬手去摸他脸,朦胧夜色之中,无心面孔像是深潭之中浮出白玉,不知是被清水黑泥浸多少年,白得潮湿而又寒冷,不带丝毫活气。周身汗毛忽然竖起片,苏桃发现自己还没有刨根问底追究过无心出身来历。他生在哪里长在哪里,
无心叹息声,伸手扳着苏桃肩膀,把她搂进自己怀里:“桃桃,没有话,你自己……行不行?”
苏桃闭上眼睛,把额头抵上他胸膛:“你放心,能行。新兵训练最苦,不是也平平安安熬满三个月?再说田叔叔也经常关照,连里领导都对挺和气。”
无心仰起脸,用下巴去磨蹭苏桃头顶。苏桃被他磨蹭成小猫小狗,他下下抚摸着她肩头后背,恨不能把她抚摸到融化,再吮她、吃她。
他喜欢她,特别喜欢她。他为她扮演可依靠切角色,她要他是父亲,他就是父亲;她要他是兄长,他就是兄长。把脸埋在苏桃头发里,他还想去做她丈夫,可惜在当今大时代里,他没资格。
微微抬头凑上苏桃面孔,他用睫毛刷过对方脸蛋鼻尖。嘴唇颤抖着张开,他避重就轻吻她眉心。
十几次袖子。嘁!没见过进口手表呀?”
无心低着头,心事重重吃菜:“老二在什单位?”
苏桃预备鲸吞肉骨头,在鲸吞之前,她忙里偷闲作回答:“也是当兵,是空军。”
无心抬头想要再问,可是已经没机会。苏桃吃得太投入,他不舍得打断她好兴致。
清洗过锅碗瓢盆之后,苏桃照例上单人床。白琉璃盘在床头栏杆上,是个冷眼旁观姿态。房内关电灯,无心坐在床边,窸窸窣窣也脱衣服。仰面朝天躺好,他伸出手臂,给苏桃当枕头。苏桃脑袋热烘烘沉甸甸,厚密短发摩擦着他臂弯。他翻身面向她:“桃桃,下连队之后,有没有人欺负你?”
他吻她,她稚气十足撅嘴,也要亲他下。亲是真亲,“叭”大口,响亮得让人想笑。于是无心就真笑,边笑边低声唤道:“桃桃啊!”
苏桃睁眼看她:“嗯?”
无心没有话说。用侧胳膊肘撑起身体,他悲怆而又凄凉注视着她:“桃桃,你怎还不长大?”
苏桃向上迎着他目光:“不想长大。怕变,你也会变。”
她认真对无心说:“们都不要变啊!”
苏桃枕着他靠着他,暖融融摊开胳膊腿儿:“老兵最欺负人,们天天都得给她们洗衣服,她们还抢们东西吃。”
无心在被窝里抬起手,试试探探想要落,可是不知该落到哪里:“她们打人吗?”
苏桃并没有意识到他胆怯与渴望:“打!打得可狠。不过只挨过次——她们冲进宿舍让们站成队,轮流抽们嘴巴。忍不住还手,拿牙刷柄去扎她们眼睛。其实只是吓唬吓唬她们,不能真扎,可是她们害怕,边退边还说要整死。”
虽然知道苏桃所说都是往事,可无心还是悬起心:“然后呢?”
苏桃没有再笑,望着黑暗天花板答道:“然后?然后她们没再找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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