郧雄眯起眼睛:“若侄儿没猜错,他是在觊觎叔父左尉之职,欲夺之而后快啊……”
“若真如此,为之奈何?”
郧满看向侄儿,向其问计。
黑夫羽翼已丰,已经没法像以前那样,随便找个借口打发走。不但爵位与郧满齐平,听县中传言说,黑夫在伐楚之战里,救廷尉之子、秦王之婿,也是这场战争“英雄”李由。他如此猖狂地挑衅,恐怕就是觉得自己朝中有人,肆无忌惮吧。
郧雄却不以为然:“就算他真成李由亲信又如何?叔父既不归廷尉管,也不归李由管,这二人纵使位高权重,也
郧满深以为耻,郧满也感到惶恐。
十多年来,数任右尉来来去去,都无法撼动他左尉之职,现如今,因为黑夫归来,有丝松动。
现任右尉郑收,在本地毫无根基,征兵剿贼均要与郧满商议,今日突然变得强势起来,利用他主官权力,口气将黑夫八个部下,均安排在要职上,或为尉史、屯长,或为乡游徼,还有亭长数名。
安陆县尉官系统,原本尽是尉氏故旧子弟,忽然间挤进来批”黑夫系“小吏,占比重虽不大,却让郧满心惊。
这是右尉试图借黑夫之势,反攻夺权迹象!
“竖子黑夫,瓮牖绳枢之子也,时得志,便如此猖狂,竟敢在堂上当面辱!”
刚回到家中,直隐忍不发左尉郧满立刻就爆发!他举起个漆器,重重往门口砸去,吓得两个绿衣女婢惊呼而逃,又差点撞到闻讯赶来侄儿郧雄。
郧雄身穿皂衣,头上戴帻,长对细小眼睛。他虽只是县中某曹百石小吏,却颇有心计,常出言献策,颇受郧满器重。
“叔父,为个小竖子,何必如此动怒伤身?”郧雄拾起漆瓶,吹去上面灰,走入室内,将其放回原先位置。
见是自家侄儿,郧满气不打处来,指着他斥道:“当初便是你向献策,说赶在入冬时,指派黑夫押送与其有仇刑徒北上。只要途中跑两人,黑夫便要受责。可如今,他却平安归来,还得爵位,能与分庭抗礼!”
百尺之室,以突隙之炽焚,而黑夫党羽,就是那几粒燃烧星火,刺得郧满眼疼,却没有任何借口阻止这些任命。
郧雄听完后,给叔父倒盏酒,双手奉上,笑道:“也听说,黑夫还得到县令召见,有意征辟他到县里做吏,黑夫却推辞。”
郧满叹口气:“你以为,黑夫为何婉拒县令征辟?”
郧雄道:“他是嫌安陆县现有空缺职权太小。”
“那你觉得,黑夫欲得何职?”
没有弄死这个小竖子就算,还让他抓住机会越爬越高,如今更回到眼皮底下乱跳,真是叫郧满气愤难平。
在愤怒之外,郧满又感到种从未有过危机感。
郧氏是昔日古郧国后代,在楚国时是若敖氏手下大夫,负责管理车苑。到秦国统治时期,陨氏因积极合作,跻身秦吏之列,俨然成为当地第大氏。
可即便如此,他们家爵位也没有升太快,入秦五十年,三代人,直停滞在大夫。到郧满时,才通过次服役,阵战斩首立功,升到官大夫。平均代人两级,真是殊为不易。
可黑夫,只用两年就坐到与郧满平排对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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