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然如此,他依然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,才推门而出。
迎接他,是两个孩童欢快笑声。
黑夫侄儿侄女正在房檐下荡秋千,看到黑夫头发乱糟糟地出来,最近闹虱子正凶,被剃个光头阳首先叫道:“仲叔今日睡到莫时,比昨日醒得早呢!”
已经七岁,扎着发鬟侄女月正坐在秋千上,她掩着豁牙小嘴,手指划拉着脸蛋做鬼脸道:“仲叔先前还让人早睡早起,自己却觉错过朝食,不羞,不羞……”
黑夫也哈哈笑起来,伸个大懒腰。是啊,他回家三天,第日睡到日失(13点到15点),第二日睡到日中(11点到13点),今日已算早,但还是没吃上朝食。
郧雄嘿然道:“有句话说得好啊,远不如近,黑夫自以为在朝中有靠山,吾等郧氏族,入秦后在安陆立足五十年不倒,难道就没有倚仗?且靠山就在南郡江陵城,比他近多!”
“你意思是……”郧满沉吟起来。
郧雄阴阴地道:“黑夫不是想做县尉?好啊,叔父便恳求郡上,找个理由,将黑夫调到个没有战事内县去做县尉。到官大夫这爵级,很难像从前那样,依靠抓二三个贼人,破几起案子就升上去!待黑夫被调离后,叔父再将他众党羽,芟(shān)夷略尽!”
“善,此策或可试。”
郧满犹豫片刻,终于下定决心,对郧雄道:“去取笔墨来,再准备好重礼,即刻就给郡功曹写信!”
难以过问安陆之事。”
这便是秦国律令严明,不许越俎代庖好处。
“侄儿有两个计策,或能举消弭黑夫之势。”
郧满急忙道:“快说!”
“其,将计就计,从黑夫带回来那些戍卒下手!”
没办法,他太累,从去年十月份离开安陆后,奔波年有余,在尸山血海间拼杀,冒着隆冬寒风在敌境里穿梭,几乎没有个能够安寝日子。如今回到家,便连睡三天饱觉。
也只有家,才能让人将切防备松懈下来啊。
“阳、月,汝等仲叔年内跑几千里路,可累得不行,汝等玩闹也要有分寸,勿要吵到他……”
衷提着把砍柴铁斧走
……
黑夫从吹角连营睡梦中醒来,才发现外面已经天色大亮。
“不好!”
下意识地,他个激灵起身,往有不少疤痕身上披好衣裳,将剑挂在腰带上,待要整理被褥时,看着那床崭新葛布被子,还有条保暖鹿皮毯子发呆半响,才想起来……
“已经不在军营,回家!”
“何解?”
“打听过,这些人里,发迹前都是穷困小卒,如今骤然得到官职,定会得意忘形。全县上下,哪里没有叔父故旧亲信?先派人打听其弱点,好酒肉者诱之以酒肉,好钱帛者惑之以钱财,只要他们在任上出点差错,违反点律法,便立刻令人举报查咎!落实个,便重罚个,不消半年,定能将其扫清拔尽!当年未能及时将黑夫这恶根斩除,如今不能再错过!再借此说郑收用人不当,让他丢右尉之职。”
“善!”
郧满拊掌,但又发愁道:“然黑夫此子*猾,又深得属下信服,有他在县里,这些计策,恐怕都不好实行。”
“这就是侄儿要说第二条计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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