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小事让厩吏做就行,何必亲自安排?黑夫哪还不知道这是县令在向他示好?连忙道谢。
不过却发现,这辆车有些不样,他见过郡守是驷马架辕车,而自己先前车是两马架辕,却唯独没见过三马架辕,黑红黄三匹马,以这种奇怪方式挤在起……
见黑夫面露疑惑,县令雍何便乘机捋着胡须笑道:“《小戎》有言,四牡孔阜,六辔在手。骐骝是中,騧骊是骖……这三马所驾车乘,就好比是安陆县!而吾等三人,就好似这三匹马啊!”
他指指中间红马:“县令,大者六百石,小者四百石。皆掌治民,显善劝义,禁*罚恶,理讼平贼,恤民时务,秋冬集课,上计于所属之郡。县令为县中诸吏之长,所以,这中间服马就好比是……”
接着又点点左右黑黄二马。
游子归乡,上任安陆县尉后,黑夫别事还没来得及做,先吃两顿筵席。
第顿是安陆县令、县丞宴请他,这是场公宴,就在县令府邸中举行。在座也仅是安陆“三巨头”,县令雍何坐主席,黑夫与县丞分别居左右,其中右边是上席。黑夫进门后就副晚辈姿态,说县丞比自己年长,又比自己职高,便请他居右。
说起来,秦国郡、县就在这点上有所不同,郡上是郡守为长,郡尉次之,郡丞只是六百石吏,与守、尉级别差远,但在县上,却是县丞比县尉稍高……
官婢们托着食盒鱼贯而入,为三人布食,县令家女乐也弹琴吹笙,轻歌曼舞。
黑夫早就不是年多前那个没啥见识户牖游徼,在郡里做吏,各种“上流社会”场合都参与不少,甚至在郡守府中饮宴过,如今也能学得举止有礼,言谈也颇为得体,让县令和县丞改对他“武夫”固有印象。
“丞署文书,典知仓狱。尉主盗贼,凡有贼发,主名不立,则推索行寻,案察*宄,以起端绪,在贼事之外,还要掌兵。这左右两匹骖马,就好比二君!”
雍何肚子里是有点墨水,番借《秦风》比喻说得极妙,又不落俗套,让黑夫对他有个深刻印象,这县令不简单啊!
诚如他所言,秦国县级权力结构,确像是三马驾辕,县令、丞、尉,职权看似分开,却也有不少交集。
雍何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车舆需要三马相互合作才稳稳行驶,若是马欲前,马欲后,马又欲左,则车舆就要寸步难行,甚至会掉到沟壑里。安陆这辆车虽不大,却也载着上百
秦国是典型“只准州官放火,不准百姓点灯”,民间严禁群饮,可当你爵位级别到定程度后,喝酒就跟喝水样寻常,前提是要足够有钱,因为秦国酒价依然是很贵。
饭食饮酒之余,三人也在说些闲话,无非是县令、县丞夸赞黑夫少年有为,是他们为官这十数年来,见过最年轻县尉,并说早已看出他是柄锋利锥子,入郡尉囊中,便脱颖而出!
待到这场例行宴飨即将结束时,县令雍何将黑夫、县丞带到庭院里,拍拍手掌,便有人赶着辆车马来到宽敞院中……
“但凡是令、长、丞、尉,均有专用车驾,由厩苑供应,便让人挑辆新车,县尉你看看,可还满意?”
“多谢县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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