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修订郑国旧法,包括废乡校,将渐渐坐大商贾重新纳入官方控制等,其实不过是以七穆为首郑国贵人们面对“民口欢哗”局面,想以此为准绳,永远凌驾于方兴未艾商贾、国人阶层之上罢。
若是邓析参与修订这份违背“不毁乡校”精神恶法,他追随者必定会齐屈从,驷歂这是在利用他在郑国威望,同时“顺应”国人们释放邓析呼声。
邓析想整夜,清晨时仍未下定决心。看管他人端来粟米粥,这是八月新收割,喷香无比,但他思及“认罪”,嘴里就只剩胆汁味道。
“尧置敢谏之鼓,舜立诽谤之木,汤有司直之人,武有戒慎之铭,郑国虽然不大,却连个小小乡校都容不下?若是屈从
污浊空气,阴冷温度,牢房厚重木门外传来脚步声,最终停留在外面,邓析明白,自己死期将至。
是时候,他心想,驷歂终于要对他下手。
冰冻三尺非日之寒,从子产、子大叔执政时起,七穆,尤其是驷歂就看邓析极为不耐,对他为人辩讼,提倡不法先王,不是礼义行为深恶痛绝。上回两人在乡校驳辩,执政驷歂失败,于是对邓析更是恼羞成怒,竟然以“蛊惑愚民”罪名将他软禁在家,令其反省。
邓析最初仅仅把这视为驷歂小小报复,郑国言论自由十分兴盛,这是子产留下好风气,那位“古之遗爱”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道理。
子产执政之初,郑人也是十分质疑,于是包括年轻邓析在内,国人们纷纷到乡校聚会,议论执政者施政措施好坏。
当时郑国大夫们急,对子产说:“毁乡校,何如?”子产反问:“为何要毁掉?国人朝夕闲暇时到乡校聚会,议论下近来施政好坏有何不可?何况听说为政者要谨慎使用权威,靠忠言善行来减少怨恨,而不是靠作威作福来防止怨恨。像周厉王样,防民之口虽然能时封闭舆情,但这就像堵住河水样危险:河水大决时造成危害太大,吾等挽救不;不如在乡校开个小口导流,让民众们有宣泄之地。国人犹如为政者老师,乡校则是向学地方,吾等派有司在侧旁听,听取议论后把它当作治病良药。国人喜欢,就推行;国人讨厌,就改正,何乐而不为。”
这番话传出后,邓析对子产胸襟和眼光可谓是心服口服,只对他所铸刑书并不满意,认为还有待改进之处。于是他便作《竹刑》,希望能有所补益,他在子产、子大叔为政期间也开始刻意当为政者在野“良药”,与他们唱反调不是捣乱,而是希望他们能听到国人声音,将郑国黄金时代留存下来。
但良药苦口,有些人不定理会你好意,反倒想除之而后快。从驷歂上台后,切都变得不样,他为政刚猛,郑国风气为之峻。
邓析最初只把这当做文王囚于羑里般历练,正好可以将为人诉讼事情停段时间,修订《竹刑》不足之处。可没过几天,驷歂派人将邓析所作《竹刑》全部收缴,同时向他发出最后通牒。
“若是在乡校公开认罪,承认为人诉讼,作竹刑都是为骗取民众信任,多得钱帛。同时还要入仕司寇署为吏,协助执政修订旧法,则可活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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