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为树木遮挡，烽燧上无法看到胡杨林里发生
事，但事后凶手何时离开，总该有所察觉罢？
但当日守破虏燧吕广粟，却说没看到凶手离开，至于隔壁凌胡燧，则言看
“犬有三种，
者田犬，二者吠犬，三者食犬。食犬最易养，体肥不吠，养以供馔。吠犬次之，短喙善吠，畜以司昏。最难养成，还是用来田猎田犬，长喙细身，毛短脚高，尾卷无毛，使之登高履险。”
他还说，不同颜色狗也有优劣之分，黄狗品质最好，白狗品质最差，黄眉黑狗宜看守，浑身全黑则是耗财祸胎……
“胡地又有种高四尺胡犬名獒，最是凶猛，近年来传入敦煌，可惜太贵，数千钱才能买只。”
滔滔不绝说完后，张千人向往地说道：
“
往后不求能回长安，只望能当上步广候官属下专门饲犬狡士，便足矣。”
烽燧每天至少要巡视两次辖区下天田，上午时任弘去
东边，抓回来个偷偷越塞回来索氏大奴冯宣，下午他则去破虏燧西边——那儿便是八天前，刘燧长遇害地方。
赵胡儿奉命在燧里看着冯宣，于是任弘巡逻小队里，除他刻意要带着吕广粟外，就另加人：出门总喜欢带条大黑狗张千人。
破虏燧几个人都有各自鲜明性情：就比如这张千人聊起天来，三句不离狗字。
他先是喋喋不休地说起自家仕途渊源：“祖父在长安时，在上林苑中做事，上林中有六池、市郭、宫殿、鱼台、犬台、兽圈，他便是犬台狗监。”
任弘笑道：“在效谷县学《凡将篇》时，教识字郑先生说，作这篇章司马相如，便是被狗监杨得意推荐给孝武皇帝。”
做个比百石狗官，这就是张千人此生梦想。
“好好做。”吕广粟回头笑道：“多养些食犬出来，狗肉爱吃，狗皮袜也不错，暖和。”
张千人气得与他互骂起来，这时候，他们已经走到刘燧长遇害凶杀案现场，此地是位于破虏燧、凌胡燧中间大片胡杨林。
站在满是落叶林地中，回首望着左右两个烽燧，任弘若有所思。
赵胡儿说过，这附近常有黄羊出没，刘燧长来这射猎说得通，但令人诧异点就是，携带弓刀，全副武装他竟被人近身杀害，直到傍晚时分久久未归，才被破虏燧派出几人发现尸体。
汉朝是能买虚衔官，司马相如在汉景帝时花钱买个武骑常侍，但直没机会更进步，直到梁孝王来朝来与他看对眼，到梁国，与梁孝王豢养文士们吟诗作赋，写那篇《子虚赋》。
后来梁孝王因不得为皇嗣，怨恨之下派人刺杀朝中大臣袁盎，事情败露彻底凉凉，梁苑门客们作鸟兽散，司马相如也只能灰溜溜回老家蜀地，就是在那时才勾搭卓文君。
到汉武帝继位时，很喜欢《子虚赋》，却以为作赋人已经作古，直到同为蜀郡人杨得意提及司马相如，才知道原来作者还活着……
“不错，杨得意在祖父之前几任。”
张千人祖父算不得大官，但毕竟是官宦之家，哪怕流放敦煌家境没落，也能让张千人识字。不过因为用来教张千人识字是家传《相狗经》，家学熏陶之下，张千人爱好，仍集中在狗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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