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借口初到燧中,事务繁忙,婉拒程燧长约他去凌胡燧吃酒邀请,远远看着程燧长上马,与两名凌胡燧卒离开。
那匹程燧长座下高头大马,不比任弘萝卜差,看来其家境是比较富庶。
吕广粟方才与凌胡燧卒分食点肉脯,此刻有些眼热地说道:“程燧长会做买卖,因为凌胡燧离黑海子近,故常派燧卒打鱼,晒成鱼干后,再雇人送去敦煌贩卖,得钱粮便与燧卒分买酒肉,任燧长,吾等要不要也这样?”
吕广粟是有些嘴馋,昨天烤馕,数他吃得最多,毕竟大高个,普通燧卒这点口粮,他总吃不饱。
任弘却没答话,在回去路上,只打发张千人远远在前走着,他在后揽住吕广粟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广粟,在悬泉置时,与汝兄多黍最是相善。”
程燧长有些惊讶:“如此年轻便做比百石燧长,他日不可限量啊!任燧长莫非是郡官子弟?”
这年轻就做燧长,肯定是有背景,程燧长已经开始回忆,郡里有没有姓任大官。
“承蒙中部都尉和候官抬爱。”任弘笑着回应,故意给自己找个不存在靠山。
程燧长啧啧称奇,又道:“任燧长是来看刘燧长遇害地方?”
他叹息道:“与老刘有几年交情,他喜欢射猎,打到鹿和黄羊,必定会邀约去破虏燧吃酒,可惜啊,真是可惜。”
到有胡骑出入林中,事后敦煌郡派令史来查验尸体和现场,确有脚印往北走,便草草定案。
倒是早上时候,赵胡儿给任弘提供个信息:“在事发次日,去过刘燧长死地方,当时地上脚印不止人!不止有往北,也有向东、向西!大概是借助岸边林木遮蔽,绕到烽燧视角看不到地方才离开。”
凶手至少三人,这或许不是起意外,而是场有预谋谋杀!
但令史可不会听他个“胡儿”话,若非赵胡儿当时与在烽燧东边巡逻,与广汉燧燧卒碰过面,令史甚至怀疑是他所为……
正思索间,长城方向,却传来声唤:“破虏燧新燧长何在?”
吕广粟连忙道:“兄长常与说起过,承蒙任君照拂,为他写信,
又恨恨道:“若让抓住那杀人胡虏亡人,定要生生卸他腿!”
二人就这样站在长城下聊许久,程燧长是个热情人,对任弘说许多做燧长要注意地方:“燧卒喜欢偷懒,就比方说这巡视天田,不是要取日迹梼?有时后日巡视人,便与前日人约好,提前交换,届时走到半道阴凉处就休憩,瞅着时辰到便回。”
任弘问道:“程燧长平日是如何约束燧卒?”
程燧长道:“该抽鞭子时就抽,该给好处时就给,任燧长你要记住,总得给他们些利好,才能驾驭得动。”
俩人直到日头偏西,才收住话头作别。
……
“今晨听巡视天田人说,破虏燧来新燧长,还想去认识认识,却不想在此遇到。”
说话是西边凌胡燧程燧长,是个身高八尺壮汉,年近四旬,身着赤色官布袍,头上缠着黑色帻,手抚着浓髯,手摸着腰上环刀,上下打量任弘。
“看任燧长年纪,未壮?”
任弘朝程燧长作揖,笑道:“确未壮,虚岁十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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