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,另个声音却响起来:“西安侯奏疏中不也说,西域都护府若能设置,除控制南北道外,还可督察乌孙、康居诸外国动静,有变以闻。”
却是大司农田延年,他早已按捺不住,抛出自己观点。
“左冯翊言,不能重蹈当年设益州郡,却给天下带来负担覆辙。但下吏以为,西域确实不同于西南夷,若能控制南北道,或许真有利可图。”
“西域是贫瘠广袤不假,也距离长安遥远,但它却有点大汉所有郡国都没有利好!那便是通外国!”
田延年道:“当年孝武之所以设益州郡,其实也是为寻找从蜀郡通往身毒道路,可派去使者要被昆明所阻,要迷失在莽莽山林中。”
任弘只是来进言献策,该他说话说完,便只能走,最后决策之权,还是得交给中朝八个人。
“这后生。”
在任弘告退后,左冯翊田广明指着门外哑然失笑:“先前分明在好好讲道理谈利益,怎忽然说出寇能置亦能置这种话来。匈奴有,大汉也必须有,话都说到这份上,那还有什好谈,这不是撒泼。”
前将军韩增也笑道:“但西安侯说得有道理啊,大汉若想在西域与匈奴角逐,势必要面对右贤王、日逐王,彼辈能以僮仆都尉调用车师、焉耆、山国之兵马粮草,故而常能以众凌寡,正如任弘所言,岂有作战前反将自己手缚住道理?匈奴有僮仆都尉,大汉也得有西域都护府与之争夺西域诸邦。”
太仆杜延年却摇头:“大将军,以为没有必要设什都护府,匈奴自十年前起已然削弱,内部纷争不断,近几年来数次入塞侵犯,却都被汉军击溃。更何况西域诸邦兵弱人少,于汉匈争战不过是杯水车薪,重点在于乌孙,经营西域重中之重,在于拉拢乌孙。”
“而西域,却是博望侯早就凿空探明道路,可沟通葱岭以西外国。”
和他同名太仆杜延年摇头:“通外国又如何?孝武时纵征大宛,遣使诸国,给大汉带来好处?无非是西极、汗血各种骏马充满黄门;大象、狮子、胡犬、鸵鸟等珍禽异兽成群游食于苑囿。”
“那是孝武皇帝时大司农桑弘羊愚蠢,只为求得珍怪讨好先帝,却不明真正利好所在。”
田延年给众人算笔账:“乃大司农,有劝课农桑之责,经过文景孝武百年倡导,如今关中几乎是家家有桑,户户养蚕,丝帛之价,已经很便宜。过去是老人才能穿上丝衣,富人也着麻枲之服。可如今,却是富者穿缛绣罗
霍光持刑罚严,而杜延年辅之以宽,论议持平,合和朝廷,正是他首倡盐铁之议,除帮助大将军打败桑弘羊外,也存让天下恢复文景之世想法。
尽管杜延年内心是反对战争,但能进到这间屋子人都清楚,延续汉武之业,完成对匈奴最后胜利,这是大将军之愿,开拓西域断匈奴右臂也是大将军定好策略。
若谁犯糊涂,如外面贤良文学般支持和亲休战,恐怕第二天就会被撤掉加官,踢出中朝。
所以现在他们争论,只是程度问题:对西域,究竟是次性利用,还是设置机构长期管辖。
如今赞同设都护府只有韩增人,反对者却有范明友、田广明、杜延年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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