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像西安侯在西域收复若羌人，羁縻鄯善国、粟特人那样？”
赵充国虽然与任弘没见过几面，却对他在西域
作为十分关注，笑道：“计定也不易啊，西
“因为冷瘴作祟。”
任弘颔首：“在西域时，
曾两度翻越雪山。”
高原反应滋味他可还记得呢，青藏高原被称为第三极，是独特战场。羌人迁徙不是像匈奴那样大范围移动，而是从谷地到高原，各部落聚集陇南青海地区，谷地、盆地海拔都有两三千米，高处草场能到四千米。
旦战场到
三千米，汉人战斗力便会大打折扣，韩敢当在平地上能以敌五，可高反时，个羌人小孩都能轻松将刀剑捅入他肚子里。
加上地域广袤，汉军几万人扔进去都不能起个水花，羌人打不过，往高处迁徙就是。他们能耐风雪寒冷，靠着牦牛奶和狩猎也能熬几年，汉军在缺少补给，高反严重情况下，又能熬多久？投入无限而获益为零，这种战争毫无意义。
大汉，扩地千里至西海。”
赵充国没有点名是谁，却反问任弘：
“那位大夫自以为这是妙计，西安侯认为如何？”
任弘笑道：“曾读太史公书，见李将军传中提及，李将军晚年反思为何不能封侯，历数后悔之事，他做陇西郡守时，边境羌人反叛，李将军诱骗他们投降，说既往不咎，结果却将投降八百余人在日间统统杀！结果西羌复叛，从此再不信任朝廷，宁可远遁也不愿再投降。”
老李这件事是够蠢，但大汉*员最擅长就是刀切，省时省力赚功绩，八百多颗斩首轻松到手，再多砍千多说不定都能封侯。
赵充国之所以愿意说这
多，也在告诫已确定为护羌校尉任弘：
想要打败羌人很容易。
但想要灭亡羌人，可比收西域、灭匈奴更遥遥无期。
而且这时代青海头确实没太大利益，陇右和河西真不缺盐、马，在大汉要集中力量对付匈奴，经营西域，甚至还得平定乌桓反叛情况下，就别在羌中闹大新闻给国家添乱。
任弘从善如流：“多谢后将军指点，弘绝不会为功业和虚名，轻启战端，不过后将军，既然羌人不可战取，计定如何？”
任弘道：“如今故技重施，恐怕不妥，先前后将军也说过，西羌种类繁杂，自有豪长，数相攻击，而大汉若将其豪长不分良莠全部杀害，反而会让西羌放下仇怨，解仇结盟，合力反叛，甚至与匈奴勾结啊。”
赵充国颔首：“过去三十年间，西羌背畔犯塞，攻城邑，杀长史，多是那些想要开疆扩土以求封侯护羌校尉招惹出来。”
“难怪后将军说，就怕护羌校尉欲有作为。”
任弘还想说“已封侯，不求此名”，但忽然想起赵充国虽然功勋卓著，为大汉奋斗辈子，但因为全胜大仗只打过场，斩首不足，竟才是个关内侯，连忙将这话咽回去。
赵充国又道：“若真有所为，能找到对付羌人万全之策也就罢，可有些人，只擅长故意欺压羌人，开启边衅，却为大汉招致数年兵灾。别看与西羌作战，很容易杀得他们种殆尽，但那只是牧民分散，往高处迁徙求生假象，几年后又会集结在起，卷土重来。而汉军却无法穷追深入，西安侯可知为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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