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苏建、赵食其、李蔡等,多是沾
任弘道:“途经上邽、狄道。”
辛武贤道:“狄道便是故乡,过去天水、陇西同属于陇西郡,孝武皇帝时才分出来天水。因为李陵投降匈奴之事,天水人耻于与李氏同郡,说他们是陇西人,陇西人亦耻之,说其为天水人。”
“可他们都忘,在数十年前,漠北之战刚打完那几年,李广不愿受刀笔之吏侮辱,引刀自刭,不但军士大夫军皆哭,连六郡士庶百姓闻之,知与不知,无论老壮皆为垂涕。”
“那李广心胸狭窄,打仗也屡屡战败,还十分傲慢容易与人生隙,沦落到如此境地实属咎由自取。但六郡皆哭,不是因为爱戴他,而是哭吾等自己啊。”
辛武贤有些愤愤不平地将刀插在黄羊肉上:“六郡和凉州迫近羌胡,民俗修习战备,高上勇力,鞍马骑射。所以六郡良家子常被选为羽林、期门,以材力为官,名将多出焉。”
牌,竟顺着任弘谦辞说下去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倒也没错,若是道远满足于如今富贵,失去锐气,就此止步,你功名,恐怕真不能持久啊。”
他身子微微倾斜,看着任弘道:
“道远昔日横行西域,人灭国,名动天下。可如今,却先闲置大半年,又被打发到金城郡来,做个无兵无权护羌校尉,可会觉得委屈?”
戏来,任弘正色道:“为国做事,何来委屈,更何况,比起先前光禄大夫之职,护羌校尉好歹能保境卫民,安缉诸羌,弘不敢因事小而怠慢怨望。”
辛武贤却冷笑起来:“难得道远这年轻,却如此看得开,汝可知晓,会被派来做护羌校尉、护乌桓校尉这种无权无兵,与诸羌打交道苦差事,都是在朝中没什背景人。”
“可实际上,吾等不过是六博里小卒,挡在前面流血流汗,历经百战,却很难当上枭子,混到大功封侯,好差事和立功机会,过去多让外戚子弟得去,如今嘛……”
辛武贤打住没往下说,但任弘知道,如今能混上好差事和大功,确实多为霍氏亲信故吏。
他笑道:“不然,孝武时六郡子弟立功封侯仍然不少,如公孙贺、公孙敖、苏建、赵食其、李蔡等人。”
辛武贤摇头:“彼辈之所以能封侯立功,多有其缘由,其中公孙贺夫人为卫皇后姊,故能七为将军,出击匈奴无大功,而再侯,为丞相。”
“公孙敖则因有私恩于长平侯,故颇得提携,屡废屡起,凡四为将军,漠北之战时,长平侯弃李广而用公孙敖,便是想让他再度立功。”
是啊,就是知道这点,任弘才打算约郡守、西部都尉起甩锅前任护羌校尉,毫无风险,根本不担心会得罪人。
仔细算算,朝中也就苏武能帮他说说话,至于常惠、傅介子混得跟他差不多,本来与大司农田延年关系不错,可任弘拒婚之后,田延年也对他没那热络。
若是去年遂大将军“好意”,做霍家女婿,他处境恐怕完全不同。
但任弘却也不悔,他可不做祁同伟。
辛武贤说罢,却又自嘲道:“当然,也不是笑话道远,因为会被调来做金城西部都尉,也是因为在朝中没有背景。这就是六郡良家子……以及凉州人士痛楚啊,你来时路过陇西、天水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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