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写在书面上禀报朝廷斩俘数,却翻倍,倒不是任弘贪那点功劳,而是迫不得已:虽是羌人杀害使者引发战争,但任弘作为护羌校尉难辞其咎,这场算不上胜利胜利,对他十分重要。
今日来郡城,除要与太守、都尉商议备战之策外,还要为自己争取主动权,避免被二人甩锅,尤其是浩星赐这老官僚,任弘这次顾不得他态度,直接将使者被杀、羌人作乱,任护羌及时勘乱拿下首捷消息送去长安。
别看城头士卒不是很多,郡府附近倒是守备森严,隔着两条巷子就有人站岗,这算不算“外松内紧”呢?
金城太守浩星赐眼中有些血丝,这几日他确实不好过,大汉二千石们,肚子里有本难念经,但表面上千篇律,永远都是没有表情表情,看不出他对任弘所作所为是赞赏还是痛恨。
只是两声叹息表明他遗憾和无奈:“千防万防,仗还是打起来,金城黎民百姓要遭殃喽。”
“听说西安侯在浩门县大捷,杀好几百羌虏,俘获上万头牛羊?”
当任弘再到金城郡首府允吾县时,发现城门已经戒严,开始限制出入,城门官在放他进去时好奇地发问。
“没错。”韩敢当替任弘回答,声音喊得城门内外都听得到。
“几百颗头颅,在河水边堆成京观,夜就冻成冰坨坨!”
“壮哉!”守城吏卒们欢呼,此处和令居颇似,民风彪悍,瞧他们神情,对羌人作乱似乎不是很怕。
辛武贤倒是十分高兴,羌人主动挑起战争,正遂他意,便为任弘说话道:“朝中苏子卿说过,南越杀汉使者,屠为九郡。宛王杀汉使者,头县北阙。朝鲜杀汉使者,即时诛灭……近来更有龟兹欲杀汉使,国灭族亡,分为三。”
“而那时汉使便是道远,只可惜董长史无道远之能,竟未逃出来,为国捐躯,此事使者被杀,金城郡若无反应,定会叫诸羌小觑,更加愿意附从先零、煎巩为乱。”
任弘应道:“董长史是左膀右臂,他死,护羌校尉府上下都很痛心,弘也十分自责。不过此番发兵袭击煎巩羌,报仇倒在其次,将煎巩羌赶到浩门水以西,也方便以河为界,抵御羌虏。”
辛武贤颔首:“确实,先前最忧虑与先零开战后,煎巩等在后击,如今或许以侯位招抚,或驱逐到西边,如此便能面对敌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,见任弘与辛武贤唱和,浩星赐心中嘿然,随着董长史死,
任弘却有些忧心,原本按照他提议,由汉廷封先零羌周边豪帅为羌王羌侯,加以笼络,叫先零腹背受敌。如此便能让他们不敢造次,或能顺利阻止大乱。
可历史进程,总会因为“小人物”选择而产生转折,董长史遇害,成汉羌第二次战争导火索。
作为公元前世界灯塔,汉朝对杀害自己使者邦国向是诉诸武力,能打就绝不谈。
而任弘前几日让小月氏义从骑袭击煎巩羌战斗,便成双方第战。
亏任弘力荐,支姓小月氏剩余三个部落都被封为归义胡侯,出两三千为义从骑,可都不怎尽力。加上煎巩羌早有准备,袭击不算成功,只斩百余没来得及撤走羌人,俘获牲畜五千,却叫煎良带着大部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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