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握紧武器,踩在刚被汉人撒麦种和青稞柔软田地上,步步朝西霆塞走去,而后在向东流淌湟水哗啦伴奏下,小跑,狂奔,就这样不着寸甲,朝西霆障发起冲锋!
如同群黄羊,被逼到绝境时,转过身,低下头,藏起惊惶眼睛,只将自己那不算锋利甚至有些笨拙角,对准紧追不舍猎人,头顶过去!
……
西霆城头金赏没见过这种飞蛾扑火般场面,有些发愣,但北军射声营长史任宣,却很镇定地指挥开来。
“彀者,准备大黄弩!”
到底入不入,并不难证伪,试便知,但偏偏羌人就和后世义和团大师兄般,对此信之不疑,或者说,不能不信。
除迷信于自己神明和祖先,寄希望于神迹外,羌人还有什是能拿出来和汉人斗呢?
甲兵不如人口不如战术不如。
能拿得出手,不就条不怕死歹命?
篝火熊熊,羊皮鼓咚咚作响,像是他们又害怕又无畏心跳,像是羌人上千年迁徙,挣扎,困顿。
凡间仍有不少伤风化习俗和危害人畜鬼怪,便派天神几波尔勒下界整治。几波尔勒因劳累睡过头,致使两面鼓面受损,只有面可用。
龙耶干芒很久以前便听说过,想要成为位释比,不但要拜师,还得经过艰难考验,最难关是,需得须以刀自右颊插于口中,然后再以针插入左颊,针头悬杉木小旗,至仪式结束,应试者如能保证滴血不流,才算成功通过,成为名释比。
猴皮帽羊皮鼓能造假,但右颊刀疤却做不得假,羌人有不成文规矩,部落争夺河谷战争里,也不能杀害释比,因为他们是传承史诗智者,也是施法术巫医。
眼下,龙耶干芒便跟在烧当后面,从人缝里死死盯着自己仇人:先零羌大豪杨玉,正是他灭龙耶部,将自己卖作奴隶。
此刻杨玉,正跪在整个河湟最德高望重释比面前,释比已让人在地上用松柏木生起圈大篝火,木头噼里啪啦,松脂嗞嗞作响。
西墙
他们永远也想不明白,汉地不是很大,为何非要来这小小河湟争夺最后片沃土呢?他们直逃啊逃,最后前方只剩下雪域高原,再无可去之处。
河湟内部诸羌弱肉强食,这硕大世界,万千邦族,又何尝不是强食弱肉。
“鲜血洒满大雪山!”
“鲜血洒满大雪山!”
伴随着阵阵疯狂吼叫,被释比施加法术,相信自己已经刀剑不入羌人武士们,索性连甲都扔。反正他们父辈已经试过,这些玩意根本防不住汉人劲弩,与其相信甲胄,还不如相信跑得飞快双腿。
然后释比接过杨玉献上羌剑,在篝火中烧灼,等取出来时,原来乌黑剑已经变得通红发亮,老释比念会咒语,竟将烧红铁剑举到嘴边,伸出舌头,在剑尖上飞快地舔下!
“嗞嗞嗞”声响从嘴边传出来,看得众人心惊肉跳,释比却面无惧色,神态自如。
而后就将碗水从灼热剑尖上倒下,起白雾,下面碗里多滚烫水。
释比喝水,在杨玉、犹非和众需要打前锋,羌人武士面前喷他们头脸!
按照说法,这样就能得到天神庇护,刀箭不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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