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明回来
，饿吧，边吃边说吧，乌孙情形如何，真像昆弥上次派人求援时说
样，旦夕将亡？”
“没那般夸张，但若匈奴入秋后再使把劲，也差不多。”
冯奉世苦笑着说起他亲自去乌孙跑趟见闻来。
这场仗，是去年就开始酝酿，元凤六年春，托任弘提议后，西域都护府刚挂牌成立，匈奴那边也有动作。首先是匈奴大单于壶衍鞮改封日逐王先贤掸为新“右谷蠡王”，继承旧右谷蠡王，那个被任弘耍得团团转倒霉蛋部落，统领匈奴在西域诸部，而右贤王屠耆堂则遭到惩罚，退居二线。
先贤掸走马上任后，便发骑在车师国（吐鲁番）屯田，着手整合天山以北诸部，西域都护府十分紧张，加强铁门关防御，设铁门、它乾、楼兰三校尉守备，各率屯田兵千人，互为犄角，个劲屯粮，哪怕匈奴再如元凤五年那般大军来袭，汉军也能守个年半载，只要乌孙来援便能解围。
四月初，西域轮台城外麦苗青青，西域都护府在此建立年后，孝武晚年道《轮台诏》后放弃屯田都被重新开辟，来自天山雪水沿着土渠流入垄亩之中。
来自中原屯田卒、治渠卒正在修整沟渠，他们戴着西域汉军标配“道远笠”，其实就是任弘制作毡笠，商议要不要用敦煌带“井渠法”来保护珍贵水不被炙热太阳蒸发。
而城外还有个小集市，当年在龟兹立功劳粟特人被特许在此做买卖，每个月都来轮台城交易丝绸、香料，顺便带些胡姬来请汉军士卒照顾下生意。
汉人没有说谎，他们带来确不只有征服，还有繁荣与和平，铁门关死死挡住匈奴出路，诸国翕然亲附于汉，丝路南北两线全面敞开，玉门关丝绸出口量多倍，沿途绿洲城郭也多些生机，这是匈奴永远做不到。
不过相比于去年，近几个月，粟特商贾脸上多些忧色，匈奴进攻乌孙已不是秘密，战争随时可能越过天山，再度降临西域。
但屯田年后，匈奴真正进攻对象，却是乌孙。
“先贤掸确实是个难缠对手，比右贤王还麻烦，看准汉匈争夺西域最关键环，正是乌孙。”
“没错，今年春，匈奴单于忽然调诸王西来，以先贤掸为首，征发车师兵数千，与单于派来数万骑，
数骑从西边赶来，为首是位文官打扮使者，却是奉命前往乌孙出使通洽都护丞冯奉世，他纵马奔入城中，等进入内城夯土小楼里时，发现堂堂西域都护、义阳侯傅介子正坐在胡凳上，等他司马，会稽人郑吉在土灶里烧烤只鸡。
“就按平日来，别弄汝等会稽人吴越口味，
吃不来。”
傅介子还是喜欢与士卒同饮食，除偶尔开下荤，吃只鸡，汉人确实是善于建设民族，屯田卒正式入驻轮台后，将这里经营得有模有样，不但播撒麦种，还在城内外种菜，甚至养鸡和彘。
但每个人厨艺都被傅介子嫌弃，觉得不如任弘做好吃，唯独郑吉还有点天分。
眼下鸡烤得差不多，香气扑鼻，傅介子正要下嘴，就见到冯奉世回来，犹豫下后让他就坐，叫庖厨添饭，不太情愿地撕只鸡腿放在他碗里，算是犒劳老冯路奔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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