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等绝不会重蹈贰师之败。”
任弘淡淡道:“因为这次统帅,不是李广利,而是赵将军!”
“也对。”
眼看任弘
他低声道:“道远你想想,天汉二年,今上舅翁李广利……你瞪作甚,按照辈分确实是舅翁没错啊,贰师受命领三万骑兵出酒泉,击右贤王于天山。这部路线,是不是与吾等模样?”
“结果李广利被右贤王大军团团包围,多亏赵老将军悍不畏死,破阵溃围,这才能脱险。”
当年天山之战,赵充国确实是勇。单于主力明明在追李陵,李广利这厮却还能中计被右部击败围住,汉军乏食数日,死伤甚多,若非赵充国与壮士百余人溃围陷陈,让李广利跟着出去,恐怕要全军覆没。
所以两相对比战果,杨恽他外公,才会为李陵喊冤。
杨恽摇头叹息:“当时,因杅将军公孙敖领军出西河,与强弩都尉路博德在涿邪山会合,这不是酷似祁连、虎牙两位将军路线?至于骑都尉李陵那五千步兵,正好是出居延,至浚稽山遇到单于主力……也是巧,龙额侯所部也有不少荆楚材官呢。”
七月底,常惠已入西域之际,蒲类、强弩两支大军才至张掖郡首府觻(lù)得县,正欲分道扬镳。
赵充国置酒与韩增告别,而众将吏则勒军于羌谷水(黑河)两畔,看着同行近月友军走上另条路。
强弩将军韩增要带着豫州、荆楚之士三万人,沿着羌谷水,过肩水金关去往居延塞。居延塞乃是孝武时强弩校尉路博德所筑,从地形上看,犹如河西这只手臂高高翘起大拇指,深入匈奴腹地。因为居延已经完全打造成座要塞烽燧群,匈奴啃掉牙也无法拔除,只能让这根肉中刺扎几十年。
反而是大汉从此掌握主动,居延成汉军骑兵出击匈奴跳板。
至于任弘,则继续跟着赵充国军,沿着大道往西至酒泉郡。
任弘听杨恽这意思,简直是在阵前诅咒大军,尤其是咒韩增啊!
不过二十多年前那场仗教训,确实得牢记,这次朝廷出兵,还是做微调,比如要求韩增出塞后就不用去李陵栽跟头浚稽山,直接顺着涿邪山西麓往西走,掩护赵充国部侧翼,汇合于蒲类海(巴里坤湖)。
韩增虽然是继承父、兄侯位,没有太多战功,可二十多年前,也是曾跟其父韩说,参加天汉四年对匈奴另场战争,在塞外跑过趟,此人素来稳重,应该不会重蹈李陵覆辙。
而田广明与田顺,则要渡过大漠后,在范夫人城会师,再视匈奴主力所在,决定是向西加入赵、韩两军对右部会战,还是继续北上去把单于庭端。
至于东路范明友,天天嚷嚷着先攻左方,这次逮到机会,在他颇为熟悉战场打仗,应该也无大碍,起码能牵制住左贤王。
看着两位将军在远处话别,任弘身边副都尉兼军司马杨恽,偏过头说起悄悄话。
“道远,得知韩增将军路线后琢磨宿,觉得这场仗,跟天汉二年(前99年)那战真是像极啊,总感觉不太吉利。”
你又开始?
任弘瞪他眼:“不吉利你还说?”
杨恽却笑道:“殷鉴不远,在夏后之世,那场大败仗可是吾等前车之覆啊,岂能不仔细捋捋为何而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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