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
才转身看向群臣，说话声音也不算大，
如往日般温和缓慢，却足以让整个前殿都颤三颤。
“诸君，昌邑王行昏乱，恐危社稷，如何？”
如……如何？
刘德骇然，左右群臣皆惊愕失色，甚至有人连手里
笏板都掉，落在地板上清脆有声。
霍光那句话回音，似乎还在承明殿回响，群臣脑子里也嗡嗡作响，搞不清楚大将军明明已让皇帝谒高庙，为何忽然发难，时间莫敢出言，你看看
这让众臣有些惊讶，都在猜测莫非是前线出事？消息灵通点人，已得知虎牙将军田顺出塞八百里而返事。
而进未央宫后，敏锐宗正刘德已经感觉到不对劲，东阙、北阙看似正常，但进入后，却发现虎贲、羽林、郎中署皆严宿卫，公车司马门内更是戒严。
食时之前，群臣已集于承明殿，看看左右，来此人也不算多，有丞相杨敞、御史大夫蔡义，列为中二千石九卿：卫尉、太常、太仆、廷尉、大鸿胪、宗正、大司农、少府，以及在朝中列侯、大夫、博士。
唯独没来，就是典属国苏武，霍光故意让杨敞不召苏武前来。
杨敞、蔡义、长乐卫尉邓广汉、杜延年、田延年是知道缘由，皆面色肃然，其余众人则面面相觑，心中忐忑，只觉得恐怕要出大事。
面前时，杜延年等霍光旧吏党羽已云集于大将军幕府，如今万事俱备，只等天明发难。
听田延年描述后，霍光捋须笑道：
“人言杨敞能坐上丞相之位，全靠其夫人，此言不虚，司马迁生个好女儿啊。”
“杨夫人若是男儿身，这大汉丞相，或许都可以坐坐。”
他已经换上黑色朝服衣冠，头戴红色委貌冠，腰间挂着紫绶金印，杜延年在其左，田延年在其右。而身后则是掌握兵权子侄女婿们，众星捧月，将最矮霍光簇拥在前。
刘德甚至注意到，杜延年、田延年等人带剑上殿，谁给他们权力？但那些平日眼尖侍御史好像是瞎，竟不敢指出。
最后是大将军霍光和右将军张安世前后抵达，也不知二人昨夜究竟聊什
，达成怎样约定，霍光怀中捧着斩蛇宝剑，朝平时上朝所立阼阶前走去。
还是往常步伐，踩在固定位置上，丝毫未乱，可若是杨恽这小机灵鬼在，数着霍光步数，就会发现，大将军过去是九十九步走完，立于阼前两步。
可今日，霍光却走满百步！再迈出脚，便能践于阼上！跨越那道君臣界限。
然而霍光还是停住，他就这样，站在君与臣之间，那局促分界线上，不前不后，只将斩蛇宝剑恭恭敬敬放上去，又下拜三稽首。
这让田延年生出种虚幻错觉，只觉得哪怕大将军今日废帝自立，怕也做得！不就是杀得未央宫血流满地！
霍光在腰带上插上玉具、随侯珠垂于身侧，接过身为大司马大将军，代天子主征伐斩蛇宝剑，捧在怀中，瞥向身后众人，下达他命令：
“记住，今日未央宫中，不会死个人，流滴血！”
……
大汉在服丧期间三日朝，平时五日朝，今天是八月十二，本不是常朝日子。但就在九卿们陆续抵达官署时，丞相府却派人来通知他们，去未央宫承明殿集议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