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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怕死,大将军不妨再多问问,下吏做这些,意欲何为?”
霍光摇头:“老夫不想知道,有些话不能说,有些事不能想,哪怕听,都要去泾水中洗耳!”
田延年道:“恕臣斗胆,大将军坐到这个位置,持斩蛇剑,践阼而掌天下权,就算你不想,手下人也会暗中琢磨,为大将军思虑身后之事啊。”
霍光大怒:“思虑身后事,为好?田子宾,你这是欲陷老夫于不忠之地!”
田延年摇头:“不然,这世上还有多少人以为大将军是忠臣?大将军莫非忘?年初时,有御史严延年上奏疏,说‘霍光擅废立,亡人臣礼,不道’。严延年虽被处置下狱,群臣虽不敢附和,但朝野持此说恐怕不在少数,恐怕连皇帝也如此想!”
事已至此,田延年索性将藏许多年话,统统说出来。
“大将军行伊尹事,可知伊尹下场?史书说伊尹秉政三年,归于太甲,得以善终,可下吏还听说过种说法,太甲囚于桐宫七年,潜逃而出,杀伊尹!”
“非独伊尹,自古权臣鲜有善终者,大将军还记得臣说过晋卿里克?行废立之事,却为晋惠公族灭,周勃亦拥立孝文,却受辱于狱吏,几死矣。刘氏天子薄恩寡义,大将军是想做里克,还是周勃?君百年之后,霍氏族矣!”
田延年重重叩首:
“依臣之见,大将军已退无可退,只有再上前步!为大将军身后名计,为子孙计,汉历中衰,当更受命,宜行尧舜禅让之事,霍氏代汉为天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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