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高宗三年不言,说起来简单,做起来难啊。
更可怕是,他只感觉自己被关在未央宫这个大笼子里,渐渐与外面世界脱节,好在还有三番五次召入宫韩敢当,这厮心直口快,与刘病已在西安侯府中便很聊得来,若非会让大将军不满,刘病已都想召来做中郎将,常伴君侧。
任弘道:“士人常说,近来在书信中,已生不起病。”
刘
任弘心里也苦啊,只顺着话找理由。好在大汉将军列侯们,往往是地位高,越富贵,就越是笃信这些东西,因为害怕失去。历史上再过几十年,还会出个疯狂笃信此说,在各地拼命改名王莽。
虽然心里有些不快,但谁让这是西安侯之请呢?刘病已还是从善如流,让人将地图拿出来,撤回诏书,重新挑个封号倒也不难,大汉不少列侯也改过名,比如韩增之父韩说,便有从龙额侯改为按道侯。
刘病已很快就在高阳县旁边选处。
“安平公主何如,可合乎西安侯心意?”
安平县本来是封列侯,乃高祖功臣鄂千秋,传五代人后,安平侯坐与淮南王女刘陵通*,被杀国除。
说来也可怜,从正旦大朝会到七月初,整整半年时间里,刘病已居然次都没敢召见任弘。任弘也刻意规避,今日他即将前往西域任都护,前来请辞,君臣才得以相见。
这见,却发现对方颔下胡须又长不少,正想相互调侃番,却因为有宫人礼官在侧,不免有些尴尬。
未央宫远不如西安侯府让人自在啊。
更何况,任弘此次入未央宫,还有件大事要办。
他作揖道:“天子待弘甚厚,封为列侯,食六千户,吾妻岂敢无功而受封公主?还望陛下收回成命。”
不是高阳就行,任弘再顿首感谢,为这破名,他拉下老脸强词夺理逼着皇帝收回成命,容易?
不过二人倒也就此打开话题,从封号聊到姓名。
任弘道:“臣子小名为驹,再过两年多才正式取名,应也会按照礼仪,不以日月,不以国,不以隐疾;大夫士之子,不敢与世子同名。不敢与世子同名者,避讳也,更勿论与天子同名……”
说到这任弘停:“陛下可知近来长安市肆议论?”
“许久没去,百姓在谈论何事?”刘病已知道,九市闲谈,永远是把握民间对朝廷观感最佳地点,他曾在那见识过三教九流,吏治得失。也曾想过若自己为执政者,会如何如何,只是真做皇帝后,非但无法有所改观,连针砭时弊嘴上痛快都不能。
“无功?西安侯这话敢在家里说?”
刘病已还以为任弘是故作谦虚,遂开个玩笑,岂料任弘是认真请辞,推让几次他也烦,遂道:“此朝廷自为公主,非为西安侯也,勿复再言!”
任弘这才道明本意,原来他是害怕“高阳”此名太全太极。
“屈原有言,帝高阳之苗裔兮,高阳者,颛顼也,古之帝王,极高而极阳。俗言道全则必缺,极则必反。臣年纪轻轻已为将军、列侯,不敢再加美誉,名者实之宾也,若执意要封公主,臣敢请陛下选个寻常些封号。”
“没想到西安侯也信名学。”刘病已愕然,他曾经认识任弘,是对阴阳神秘学说嗤之以鼻,所以才敢上乐游原引闪电,破除齐学歪理邪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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