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毗卢旃引领下,任弘从右绕塔而过,又瞻仰石窟中“佛祖真相”。
已经不是最初画像,而是座石塑像,也不知是本地修筑还是从罽宾运来。毗卢旃在旁介绍释迦牟尼佛那无数世故事,比如他化身丝路上商贾历经辛苦,又在某世跪下用头发为燃灯佛垫脚之类,讲述生后转世妙处,任弘却只看着佛像想笑。
因为这佛像模样,竟也不是印度人形象,反倒与希腊人颇似,头发是卷曲,高鼻深目,人物躯体肌肉感强,头圆、胴阔,衣纹也有重量感,扒掉衣裳后,这佛祖大概就是个八块腹肌斯巴达猛男,而毗沙门天长相也差不多。
毕竟大夏为月氏击走后,至今仍在北印度苟延残喘,这群随亚帝东征留在东方建立巴克特里亚希腊佬,已经忘他们希腊诸神,而被僧侣团反复念叨佛法洗脑。
文化影响永远是相互,大夏希腊人信佛,而希腊人造像艺术,也影响原本不为佛祖塑像,只以足迹和菩提树、宝座代替佛教。犍陀罗艺术已开始萌芽,将佛祖塑造成大夏希腊人模样,并传到于阗来。
距离是相等,任弘想得太远,时走神,尉迟信诃已讲到这个故事重点。
“然而东王到晚年时,仍未有后嗣。为不使宗绪断绝,便到毗沙门天神所祈祷,乞求神赐给后代。话音刚落,毗沙门天神像上额头裂开条缝,竟诞下位婴孩,捧以回驾国,国人皆贺。”
“谁知这婴孩不吃人乳,东王心忧,又向毗沙门天神祈求,庙宇地面突然鼓起,其状如乳,神童饮吮,由此长大,故号为地乳王。于阗之意,也便是‘地乳’!梵文号曰霍萨旦那!”
讲这大堆故事,绕半天东王西王,最后还是归结到佛法上来,而那来自克什米尔罽(jì)宾国沙门毗卢旃(zhān),也乘机用于阗语向任弘讲述起来,他带来小沙门居然会说有些生硬汉语,可以代为翻译,看来为这天做不少准备啊。
毗卢旃说,于阗人虽崇敬毗沙门天神,却不知这是佛祖护法天王,仍信巫祝,直到三十年前,他跟着位罽宾胡商来到于阗,在王城南杏树林中,宴坐习定。
等毗卢旃嘴都讲干,也不知任弘压根没用心听,只觉得时机差不多,便下拜恳请,提出他请于阗王子引荐真正目来。
“早在佛祖讲法时,见东
时于阗王不信佛法,经毗卢旃讲经劝导,显现佛祖真迹后,才五体投地,然后下令在杏树下修造赞摩寺,这是西域第所浮图寺,并让画师在墙壁上画下佛祖真相。
那些佛教专有名词任弘也听不懂,这对沙门师徒在那讲故事谈佛法想要打动任弘,他却只心不在焉地颔首应是。
毗卢旃不知道,这位任都护对他故乡罽宾国兴趣远大于佛法,罽宾可是从西域进入北印度门户啊。
等冗长佛法故事讲完,毗卢旃见任都护表现出极大兴趣,遂邀请他去赞摩寺观。
赞摩寺建在西城以南五里杏树林里,座靠山石窟中,周围溪流潺潺流淌,到处都是杏花香味,进洞窟后,发现这儿被开凿成个回廊,中央是不高浮图塔,大概是早期佛教形制,与后世汉地大乘寺院十分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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