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被吴宗年交给大司马卫将军那份书信上,开头署名却是……
“汉匈奴左贤王稽侯珊!”
……
“稽侯珊降汉!”
左谷蠡王郅支听完译者所读国书后,口咬着开头“汉匈奴左贤王”不放,呼韩邪以为自家兄弟不至于想让自己死,却是错估郅支。
大汉对匈奴确实是特殊照顾,藩属小邦要挤在槀街蛮夷邸,汉武帝时修筑单于邸则独立于城中,地方宽敞不说,庭院里还允许左贤王呼韩邪从属们搭毡帐。
不管室内多华丽奢侈,呼韩邪还是住不惯砖木搭建屋子,觉得浑身不自在,只有睡在毡帐里,闻着熟悉老绵羊味才能安眠。
但好觉没睡几天,随着单于赠汉天子礼物被查出问题,单于邸也被执金吾给围住,忐忑不安数日后,典属国丞吴宗年才登门拜访,告诉呼韩邪,他摊上大事!
听完吴宗年对匈奴诅祝马裘,欲谋害皇帝指控后,呼韩邪张大嘴久久没合拢,过去匈奴是曾干过类似事,但这回心求和,他特地叮嘱准备礼物人,万不可如此。
但呼韩邪矢口否认也没用,证据确凿,吴宗年拍手,郎卫便将呼韩邪及从属尽数拿下,押送到廷尉诏狱中日游。让这些匈奴人在冷冰冰牢狱里冻饿宿后,吴宗年才再来拜访,这次话音转,告诉呼韩邪桩喜事。
虚闾权渠大单于把玩着信中附带信物,这是两枚黄金刺猬,呈圆雕式中空,用金片锤揲或模压成立体刺猬形状,椭圆形身上均布满图案化月牙形花纹,周边有用于缝缀小孔,乃是毡衣上缀饰。
匈奴人衣着简单,不像汉人那花哨,贵族便只能靠金饰来体现地位,这两枚金刺猬本是呼韩邪母亲大阏氏,在他南下时亲自缝缀在衣襟处。
虚闾权渠既心疼爱子受困于汉,又恼怒于信中内容,呼韩邪竟然替汉皇帝起劝自己南下入朝,这是万万不可能。
现在是二月份,草原上冰雪开始渐渐消融,青草冒出尖儿来,二十四长也各自回领地去,从各地不断传来令人忧心消息:书信北上同时,汉人还在边境频繁调动军队。
张掖居延、云中、五原、朔方,甚至是西边北庭,都观察到不寻常大军聚集,看来汉人边继续遣使欲诱单于南下,面也做好战争准备
“陛下与群臣皆以为,此事非左贤王所为,而是单于或左谷蠡王欲陷害大王,故意为之!”
也就是头曼想让月氏帮他除去冒顿旧事,呼韩邪缄默不言,他虽与郅支争斗,但还没到欲置对方于死地程度,至于他父亲虚闾权渠单于,向很疼爱自己啊,母亲还做大阏氏,和头曼、冒顿之事全然不同。
虽然有疑,但事到如今,也由不得呼韩邪,大汉不比月氏,别说长安,他连这牢狱都逃不出去。想到在回中宫时任弘话,不由惊惧,他如今成被汉人捕获猎物,若不合作,立刻便会被割断脖子斩头颅挂到未央北阙上。
呼韩邪只能假意愤怒,对吴宗年要求无不应允,包括口述份书信,劝说大单于入汉与天子会晤,澄清误会,并附上自己信物:对精美黄金刺猬饰件。
如此才被释放,重新回到单于邸,接下来,还有很长段软禁生活在等着呼韩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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