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向西，太阳落下
方向，燕然山方向！”
……
“既然赵充国、任弘皆不好对付，为何不向西离开单于庭，去和右贤王汇合，先对汉人西路军下手呢？”
这便是刑未央给虚闾权渠出主意，用汉人话说，柿子捡软捏嘛。
据右贤王来报，汉人、乌孙联军数万，已越过金山，与小月氏汇合，正在搜寻右部主力，相较于中、东两军，西路军无疑最弱，汉军不过万余，其余皆是乌孙、小月氏义从骑。
他高高举起双手，大声道：“祁连神和冒顿单于说，胡必胜！”
匈奴人可不知道什
“国之将亡，听于神”道理，除
些地区底层奴隶信仰动摇开始供奉“浮屠”外，其余皆保持着原始萨满教信仰。
神灵和祖先赐福预言很快就传开，原本许久没有在与汉人战争中获胜而心存忐忑匈奴人，得到这庄重赐福，便能像打鸡血般奋起。
姑衍山下，十数万张弓矢被举过头顶，声音得东边百里外狼居胥山似乎都能听到。
“撑犁孤涂！”
四十万骑尽可引弓，又岂会怕十余万汉军？低声下气送儿子去和谈？他早就追随祖先脚步，饮马长城，火烧甘泉宫！
夜色深，郅支和二十四长陆续告退，唯独郝宿王刑未央留下来，朝举棋不定虚闾权渠下拜。
“大单于，
有个大胆想法！”
……
“让祁连神和祖先们来做选择吧。”
若集结匈奴举国之力，近二十万骑四面八方围攻，先击走乌孙月氏，再在无险可守草原上围攻区区万余汉卒，或可像击降李陵那样，口将其吃掉！
至于左地和单于庭，就留给扑个空汉军吧，等他们粮食耗尽，最多靠鲜卑、丁零牲畜和劫掠零星匈奴部落撑到冬天，等大雪降下，就只能悻悻而归。
匈奴部众在郅居水以北，靠近燕然山，可以派几个小王去将部众同
他们高呼草原天子名号，诸王和二十四长们同时期盼大单于将神灵祖先选择公之于众。
“西南，还是东南。”
“究竟会选赵充国，还是任弘？”
唯独刑未央已经知道答案。
在众人注视中，虚闾权渠骑上挂满金饰骏马驰至黑林金帐前，手中径路刀锋利如芒草，但他所指方向，是匈奴人未曾想到。
这便是大单于最终决定，七月上旬，郅支和诸王、左右大当户、大且渠及万骑长千骑长们，正等待在单于庭附近姑衍山下。
山腰上长满稠密针叶林，入秋后整个草原片金黄，唯独姑衍山颜色绿得发黑，这片森林被认为是神灵居所，匈奴人称之为“黑色圣山”，与东方狼居胥山“金色圣山”相对。
单于已经跟着巫师，登山进入幽深洞窟中为匈奴祈福，汉人、鲜卑、乌桓、丁零奴隶们，被宰杀后剥掉皮，当成血淋淋人牲挂满山道，匈奴人神也是嗜血。
大单于左右是胡巫和老妪，她们拄着长长雕花拐杖，戴着狰狞面具，边行走边敲鼓舞蹈，节奏庄严铃铛鼓乐有助于单于与祖先沟通。
无人知道单于在山上聆听神灵和祖先怎样话语，当他回来时，整个人精神都不样，虚闾权渠脸上还涂抹着祭祀时沾染鲜血，从额头直画到嘴唇下，头发编成根长长鞭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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