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闾权渠忘不那天他感受到恐惧,那几年,在汉军疯狂攻势下,匈奴虽常获胜,但只要输次,便随时可能灭亡。
好在汉军粮
虚闾权渠没有说话,只是面对太阳,把腰带挂在脖子上,将毡帽托在手里,以另只手捶胸,向姑衍山跪拜九次,洒马奶祭拜并祝祷。
起身时他告诉儿子:“圣山不止两座,祁连和焉支也曾是圣山。”
“祁连”在匈奴语中是天意思,祁连山才是他们天山。
但为生存,在这场百年大战里,匈奴放弃很多,他们抛弃祁连焉支,让六畜不繁息,使妇女无颜色。他们抛弃河南河西,甚至连漠南也随时可弃,只为远离汉朝边境,让汉人出塞攻击难度变大。
虚闾权渠说起他年幼时经历。
迁徙,匈奴整体移至右部,就算赵充国、任弘追至,也是疲敝之师。若以长远看,汉人西域、北庭大军已尽出,只要将其歼灭在右地,来年完全可以西向收取北庭,让匈奴再度统治天山以北,并与康居联手夹击乌孙。
届时汉军想要再度远征,要走路可比北上攻击单于庭远多,匈奴退可取乌孙之地西迁,进可收复单于庭和左地,战线将被无限延长,他要像父辈狐鹿姑单于那样,最终将汉朝拖垮。
从马邑之围后,骑战已不再是匈奴优势,广袤草原和能让汉军断粮绝水纵深,才是他们最大依仗!逃避虽然可耻,但却有用。
“大单于,这会死很多人,死很多牲畜,右地草地没有东方丰饶,养不活十多万帐。”
不舍得草场,加以反对万骑长还不少,但要被大单于亲自劝服,要押出金帐,以忤逆祁连神和祖先罪名,砍头颅。质疑者们闭嘴,默默跪拜去收拢部众,准备这场前所未有大迁徙。
“伊稚斜单于时,卫青烧龙城赵信城,霍去病玷污过狼居胥和姑衍山,但匈奴最危险时刻,却是狐鹿姑大单于在位第七年那战。”
当是时,贰师将军李广利先与匈奴卫律部数千骑战于大戈壁边缘夫羊句山,获得胜利,但因李广利妻子坐巫蛊收系狱中,他想要立功赎罪,遂向北追击两千余里至匈奴单于安顿部众大后方郅居之水。
那已算匈奴北境,再往北就到丁零和苏武还在牧羊北海,匈奴几乎被汉军捅个对穿。
郅居水之役,匈奴人为保护帐落,拼死抵挡汉军,但还是小败。
“那时候年幼,与兄弟都在郅居水北躲藏,汉军斥候已经到对岸,甚至能看到他们点燃烟柱和黄色军旗。”
他们中或有人会脱离大部队遁走,甚至投降汉军,但大多数人,还是会选择追随单于。草原天子至高无上,这是百多年来惯性,是匈奴得以维持至今向心力,绝非乌孙、乌桓那松散制度能比拟。
但单于儿子郅支仍无法接受父亲逃避汉军主力事实,向自傲,耻于向人弯曲膝盖郅支,如今却跪在虚闾权渠面前哭泣。
“大单于,真要抛弃圣山?”
郅支指着身后姑衍山道:“冒顿大单于说过,对姑衍山和狼居胥山,每天早晨都要祭祀,每天都要祝祷!子子孙孙铭记不忘。”
明明可以为守护圣地,在山下拼死战,大不将血撒在这片沃土上,他们怎能抛弃祖先发源之地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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