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今圣道浸废,儒术不行,以刑余为周、召,以法律为《诗》、《书》。”刘询忽然念这段话,看着弘恭笑道:“中书令,盖宽饶这是在指谁呢?”
这意思是,陛下竟然把帮宦官当作周公、召公,把法律命令当作《诗经》、《尚书》。这不就是指着鼻子骂他弘恭和那些天子任用酷吏循吏?吓得弘恭连忙下拜请罪,暗道自己哪里招惹这盖宽饶,真如疯狗般乱咬人。等等,平恩侯许广汉也是刑余之人啊……
但最让刘询生气,还有盖宽饶下段更加大胆话,已经完完全全,触犯刘询底线!
“韩《易》有云:五帝官天下,三王家天下,家天下乃是将帝位传给子孙,官天下则把王位让给贤能,这就如同四季转换,功成者离开,不得其人就不居其位!”
等让弘恭退下后,刘询将这奏疏又看遍,越看越觉得好似吃进去只苍蝇,手忍不住重重砸在案几上。
厕所时候见卫青,能够不戴头冠见丞相。但是轮到汲黯时候,就必须把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,整整齐齐,什头冠、衣服之类有点瑕疵就不会见他。
如果说东方朔、司马相如是逗乐子解闷玩具,卫青霍去病是锋利刀,那汲黯就是孝武用来正衣冠铜鉴。
刘询也需要几个这样人,在他看来,盖宽饶有这潜力。
这盖宽饶乃是儒士出身,学是《公羊春秋》和《韩氏易传》,以明经为郡文学,以孝廉为郎,举方正,对策高第,迁谏大夫,这之后履历,基本是不留情面怼张彭祖等幸进大臣,却反被皇帝升迁。
刘询知道,盖宽饶是个清官,每年虽有二千石俸禄,却被他用来分给贫贱下吏和向司隶校尉反映权贵豪强,bao行百姓,这导致他连替儿子交免役钱都凑不齐,其子只能步行到北方边境任戍吏,公正廉明到这样地步。
“这盖宽饶恐怕不是如汲黯般戆,而是大*似忠啊!他认为朕不居其位,那谁来做合适呢?”
再加上那不畏权贵性格,导致皇亲国戚和三辅豪强对他又恨又怕,还真有点汲黯味道。
故刘询对盖宽饶多有维护,但也常年不升其职位,只让他在最合适位置办事。
此次也样,刘询将盖宽饶奏疏留中不发,打算将此事就这样抹过去,全当无事发生。
结果到三天后,尚书台那边又送来份盖宽饶奏疏,刘询还以为是他心有不甘再度弹劾,笑而过,等忙碌完其他事后,才慢悠悠地启封阅读。
才看几个字,刘询就皱起眉来,读罢默默将奏疏翻过来放在案几上,中书令弘恭侍奉皇帝多年,他看得出来,这是天子在强忍怒意啊!那盖宽饶究竟在奏疏里说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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