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将来神殿大祭司,他必须虔心信奉海神,不该放肆地说出“世上本无神仙”这种不敬之词,可他心里确这想。
龙荧忽然道:“老师说过类似话。”
“是吗?”
“嗯,他说地脉孕养世间万物,万物反哺地脉,人间繁衍不断,传承不绝,靠就是这生生不息之循环。”
江白昼有点意外:“你老师很不平凡。”
龙荧道:“若不去,他就会被灭门,曾经起过誓,既入荒火,绝不能见死不救。况且用人安危,换他全家活命,岂不是值?反正本来就是个没人怜爱,死也不会伤到谁,皆大欢喜……”
最后句颇有几分拿腔捏调,龙荧眼睛紧盯江白昼,几欲把他看穿。
可江白昼清白,透明,看似易懂却是个难解之谜,不声不响地,突然笑。他笑龙荧又紧张起来,不知他笑什,是得趣笑还是讥讽笑?
龙荧等不来他回答,勇气即将消耗殆尽,强撑着口气,终于又找到个话题可以继续:“哥哥,你护身戒套在手指上,感受得到,却看不到它,你能教怎让它现身吗?”
江白昼摇头:“教不。”他手指抬,缕绿光飞过半空,没入龙荧手背,是热,微微发痒。
昼却不谈风月,问他:“谢炎那边你准备怎处理?”
“……”龙荧只好答,“稍后就回营里,带人去为他收尸。他给安个通敌罪名,可惜没死,这顶帽子就只能他自己戴。他在下城区经营多年,剿杀荒火不灭,飞光殿早已起疑,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派人整治他。”
江白昼点点头,没接下去。
龙荧明白,他并非关心会武营纷争,只是随便找个话题打破僵局。
至少他还愿意主动理会自己,看来事情没那糟。
“对。”龙荧笑笑,“他是个很……奇怪人,不知该怎讲。刚认识时候,他教读书,叫背‘王侯将相宁有种乎’,说不想当王侯将
龙荧忍不住问:“这是法术吗?”
江白昼道:“世上本无神仙,何来法术?天地万物变幻无常,沧海桑田生灭不定,五行之间亦是相生相克,却不会消亡,不消亡便意味着可以转移。”
“转移?”
“从云化雨,从雨化雾,便是转移。只能将它们稍加利用,不能毫无根据地凭空化物,那才是法术。”
不知龙荧听明白几句,江白昼言毕自己有点心虚。
龙荧复又高兴起来,他走到江白昼身边,将窗子推开条缝,冷风霎时钻进来,他发觉自己干件傻事,匆匆关上:“哥哥,你冷不冷?”
江白昼兴许是冷,从他身边走开,到远处坐下。
那转身颇为冷淡,犹似躲避,龙荧愣,怀疑是自己想多。他没话找话,顺着刚才说:“谢炎死,会武营统领之位空缺,飞光殿不知要怎安排。”
说到半,龙荧看着江白昼并无笑意也无怒意脸,忍不住想卖卖可怜换他丝波动,便话锋转,讲起自己悲惨遭遇:“当时回到营里,跟那个老驿夫交谈几句,他带往郊外走,已察觉被骗,可还没来得及对他动手,他先坦白,声称自己是被胁迫才做下错事,叫别去送死。”
这正是江白昼先前不解:“那你为何要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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