涵景面无表情地转向颜淡:“唱句临江仙里唱词,你跟着唱遍。”他不待颜淡答应,径自轻轻扬衣袖,水眸微微垂下,腰肢轻摆,嘴角微微带起丝笑,好似满园春色中点殷红:“最撩人是经年春色点,烟波江里是碧玉泓,断亘画梁芍药儿浅,丝丝柳叶轻垂心似牵呵……”他衣袖轻舞,缓缓弯下腰去,轻挽长袖,虽然曲子已尽,余音袅袅。
颜淡目瞪口呆,她实在……实在是不怎能欣赏男人柔弱风姿,这几句唱得颇为幽怨哀愁词听着身子就禁不住直打寒战。班主咳嗽声,道:“怎,你刚才没仔细听吗?涵景,你再唱遍。”
颜淡忙不迭地阻拦:“不不不,听到,这位,咳,大哥唱得很好就听得入神。”她句话还未说完,就见涵景瞪她眼,顿时又起身鸡皮疙瘩:“唱,咳咳……那个,断亘画梁芍药儿浅,丝丝柳叶轻垂心似牵……”
只听班主叹口气:“算,这个资质能念几句说词就很好。”颜淡自觉除声音有点抖,还算不错,却不想班主觉得她没资质,不由问:“那以后,该做什?”
“看你也像是好人家里出来,认字吗?”
生得很好,尤其是双眼和琉璃似,光彩流溢。
颜淡还不太能欣赏凡间这琅台梨园妆容,觉得真是糟蹋闵琉秀美容貌。
俗话说,伤筋动骨百天,颜淡在戏班足足养两三个月,才能下地走几步。在她养伤时候,班主腾出地方来让她住下,睡是硬木板通铺,上面垫块布就睡人,让她本来两个月能好伤硬是拖到第三个月。除此之外,日三餐从来不少,有时戏班子登台演出,得富老爷奖赏还会分她些时鲜水果和蜜饯零食。颜淡很是感激。
待到她能下地走动时候,戏班班主便提着算盘同她清算她已经欠下多少银钱,而这些银钱放在钱庄里又会生出多少银钱,问她是打算写信给家人让他们来接她好,还是留在戏班子里打杂还钱好。
颜淡贫如洗,身无长物,又无家人,只得选后者。
颜淡甚是骄傲地说:“当然认字。”她虽不敢夸口这世间每个字都认得,但平日常用绝不会有她不认。
班主点点头:“那就帮着写些联子,顺道把账本给理明白,戏台子底下端水送茶也少不要跑个腿。”
目送班主和涵景离去,颜淡摸摸脸颊,很是不解:“唱得就这难听
班主很是满意,拍拍手叫道:“涵景,你过来。”只见道身段美妙人影婷婷袅袅走进来,低声道:“班主,不知你叫有什事?”
颜淡大失所望,初时听见那名字再看见那身段和走路姿态,她还以为是怎样倾城美人,待走到近处才发觉居然是个男人。她不由想,这凡间真是个奇妙地方啊,从前在天庭时候她时常嫌弃白练灵君太花哨不像个男人,如今方知,白练灵君同这位比起来绝对是男人中男人。
她正想着心事,冷不防被那个叫涵景拧好几下脸,还没来得及愤怒,对方面无表情地说:“皮肤还算过得去,上妆不难。”
颜淡吁口气,敢情他不是在调戏她老人家。
班主更是满意,点点头道:“你给她唱句简单,先来听听音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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