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知章轻轻点句,然后转过脸去:“绑起来!带走!”
李泌尴尬地站在原地,眼神闪动。如果真是惹出祆教乱子,他也没法出言庇护。几个如狼似虎侍卫得令,把张小敬按住,五花大绑,就要朝殿外推去。忽然殿里传来阵尖利木脚摩擦地板声音,众人循声望去,看到徐宾略带惶恐地站起身来,周围
张小敬道:“还不确定,已安排姚汝能封锁祆祠周围,正在逐排查附近住户……”话未说完,贺知章“唰”地睁开眼睛,语气严厉:“好大胆子!你可知道擅封祆祠,会引起多大骚乱?”
“不知道,也不关心。任务只是抓住突厥狼卫。”张小敬回得不卑不亢。
“那你抓住吗?”
“如果你们总是召回来问些无聊问题,那抓不住。”
李泌微微有些快意,张小敬这家伙,说起话来总带着点嘲讽味道,现在轮到贺老来头疼。
檀棋眨眨眼睛,然后把好奇目光投向那位须发皆白老者。
这个人在本朝实在太有名,诗书双绝,名显开元、天宝二十多年。就在十天之前,贺知章宣布告老还乡,天子特意在城东供帐青门,百官相送,算得上长安件颇轰动文化大事。可张小敬万万没想到,这位名士居然又潜回京城,摇身变,成个和文学毫无瓜葛靖安令。
他今年已经八十多岁,致仕时已是三品银青光禄大夫兼正授秘书监——这是为什别人敬称其为贺监——来做靖安令这个所由官,实在是高配。很显然,做出这个安排人,不指望贺知章能有如何作为,只是希望凭他资历和声望坐镇正印,方便副手李泌在下面做事。
张小敬忽然笑,贺知章出现,解答他直以来疑问。
长安城城防职责,分散于金吾卫、京兆府、御史台、监门卫等官署,叠床架屋,矛盾重重。这个靖安司凭空出现,凌驾诸署之上,若非有力之人在背后支撑,绝不可能成事。
贺知章眉头皱,这个死囚实在是太过无礼。他举起大印,想叫人把张小敬抓起来,先杖二十再说,这时通传第三次跑进殿内。
“报,祆教大萨宝求见。”
殿内稍熟长安官场人,心里都是突。长安城胡人多信祆教,旦起争议,光是信众骚动就能掀起大风波,所以官府与祅教交往向来谨慎。大萨宝统管
京畿诸多祆祠,影响极大,他忽然至此,肯定是来兴师问罪。
贺知章阵冷笑。这个无知囚徒,非但搞砸唯条线索,还惹出这等风浪。他看眼李泌:“长源,你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犯错。”
贺知章身份,除银青光禄大夫兼正授秘书监之外,还有个太子宾客头衔。而李泌则是以待诏翰林供奉东宫。这靖安司背后是谁,可谓目然。
虽则如今太子不居东宫,可从这些幕僚职衔安排,仍可略窥彀中玄妙二。
贺知章注意到张小敬无礼视线,但他并未开口责难,只是垂着眉毛闭目养神。
李泌走上前来,要他汇报情况。张小敬摸摸下巴,把事情原原本本说遍。李泌脸色变:“这说,突厥人已经拿到坊图?”
这可是他们仅有条线索,若是断掉,靖安司除阖城大索没别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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