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宾鼓起勇气道:“望楼传至总司,总司再传至张都尉,周转时间太长。们能等,突厥人可不能等。事急从权啊!”
“你对张小敬倒真有信心。”
徐宾急切道:“这家伙是见过最执着也最值得信赖人,假节给他,定如虎……哎哎,添翼。”这话本来说得气壮山河,可被结巴打断气势。李泌纵然满腹心事,也忍不住笑下:
“若不信他能耐,也不会用他。只是假节事,非同儿戏,他可还是个死囚犯哪。”
“您在贺监面前,可不是这说!”徐宾话出口,意识到自己太孟浪,额头沁出汗水来,连忙收敛口吻,“哎哎,在下意思是,张都尉就在现场,他对局势判断,总比躲在殿里看文书们要准确些。”
皆是京城要地。北边光德坊,乃是靖安司总司驻地,还是京兆府衙署,再往北则是西市、延寿坊等繁华之地,还有皇城。若要让人把乱子闹过这里,李泌这个靖安司丞也不必干。
名主事道:“从永安通规到光德怀远,只有四里远近,得尽快设卡阻拦。”另名主事反驳道:“这附近是观灯最盛之处,现在设卡,只会徒增混乱——你忘贺监怎叮嘱?”第位主事道:“等到猛火雷炸,糜烂数十坊,难道就不混乱吗?”第三位主事提醒道:“别忘,王节度女儿还在他们手里呢!”
李泌听着这些人争论不休,觉得心烦意乱。他默念道家清净诀,先把心定下,然后把手挥:“先把卫队调去附近所有路口,但不要明里设卡。”
这个命令暧昧不清,因为李泌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,只能走步看步。通传抄录下命令,朝外走去,冷不防李泌在背后声断喝:“用跑!”吓得他差点摔倒,跌跌撞撞跑出去。
强大压力之下,李泌也顾不得淡泊心性镇之以静。这时徐宾凑过来,还是那副畏畏缩缩模样:“李司丞……哎哎……”
李泌心道,难怪这人辈子不能转官,实在是太不会说话。他挥手让徐宾退下,回过头盯着沙盘:“张小敬、崔器在什位置?”
檀棋连忙接过月杆,把代表崔器赤俑搁在南边昌明坊,把张小敬灰俑推到永安通规位置。可以看到,靖安司主力分散在南北两端,紧随在突厥狼卫身后,只有个张小敬。那灰俑立在沙盘中,看起来无比重要,却又无比孤独。
李泌只沉吟三息,便发出
“讲!”说完以后,李泌看到是徐宾,态度稍微和蔼点。这位主事刚刚立个大功,识破突厥人运入石脂伎俩。
徐宾似乎下个很大决心,深吸口气方才说道:“如今事态危如累卵,司丞何不考虑假节望楼给张都尉?”李泌听这四个字,双目霎时绽出两道利芒,徐宾双肩哆嗦下子,可终究硬顶着没把头垂下去。
假者,借也;节者,权也。“假节”本是汉晋之时天子授权给臣子说法,靖安司用此古称,意义却有不同。“假节望楼”,是指所有望楼不再向靖安司总司通报,转而听假节者安排。
徐宾这个建议,等于是让张小敬来接管整个靖安司,成为第二个中枢。
“你知道你在说什吗?”李泌冷冷道。这个人刚立个小功,就狂妄到这地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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