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真抱抱檀棋软软身子,发现她连脖颈处都沾着抹脏灰,可见这夜真是没闲着,心痛得不行。
“安心,去跟圣人说句。你那情郎叫什名字?”
“叫张小敬。”檀棋说完,连忙又摇摇头,“千钧之弩岂为鼷鼠发机。圣人举动皆有风雷,哪能去管这种小事,反而看轻姐姐。”太真觉得她到这地步还在为自己考虑,颇为感动,宽慰道:“放心好,常为家人求些封赏,圣人无有不准,求个敕赦很容易。”
檀棋小声道:“乞求陛下赦免,会牵涉朝中太多,不能连累到姐姐。姐姐若有心,只消让陛下过问句阙勒霍多,也便成。”
“那是什?”太真完全没听懂。
妹妹,近来可好?”檀棋好不容易鼓起决心,下子被打断,时不知道该怎回答才好。
太真只当她过于激动,把她往旁边拽拽,亲切地拉起家常。檀棋心急如焚,口中随口应着,眼神却直看向珠帘另外侧,那顶通天冠,正随着《霓裳羽衣》曼妙音律频频晃动。
太真看出檀棋心不在焉,颇有些好奇。她刚才扫下座次,太子在,李泌却不在,莫非是李泌把自己家养婢送给太子?可她这身脏兮兮穿着,可不像出席宴会样子。
“妹妹怎这身打扮?是碰到什事吗?”
檀棋听到这句,眼神陡然亮。
檀棋苦笑道:“这是爱郎所涉之事,被*人遮蔽圣听。所以只要陛下略做关注,他便可以脱难。”
太真想想,这比讨封赏更简单,还不露痕迹,遂点头应允。檀棋身子矮,要跪下叩谢,却被太真搀扶起来:“在宫外除几个姐妹,只有你是故识,不必如此。”
看着檀棋莹莹泪光,太真心里忽然有种非凡成就感。言而成就段姻缘,也算替自己完成个夙愿。她又安慰檀棋几句,掀开珠帘去天子身边。
檀棋停在原地,心中忐忑不安。
此前檀棋已经盘算过,无论是为张小敬洗冤,还是要把靖安司还给东宫,都没法拿到御前来说。这些
太真修道祈福,纯粹是天子为掩人耳目,其实恩宠无加。她可是听说,宫中皆呼太真为娘子,早把她当成嫔妃般。若能请她去跟天子说项,岂不比硬闯更有效果?
檀棋心念电转,忽然抓住太真袖子哭道:“姐姐,你得救!”太真连忙搀扶起她,缓声道:“何事心慌,不妨说给听听。”她虽只是个隐居女道,语气里却隐隐透着雍容自信。
檀棋抓住她柔软纤手,羞赧道:“与人私订终身,不料他遭*人所嫉,栽赃陷害,如今竟被全城通缉。奔走夜,却无人肯帮忙。实在走投无路,只好冒死来找太子,可太子也……”说到后来,泫然若泣。
檀棋很解太真,她是个天真烂漫人,讲长安毁灭什,她不懂。她只喜欢听各种传奇故事,什凤求凰、洛神赋、梁祝、红拂夜奔,都是男女情爱之事。若要让太真动心帮忙,只能编造段自己和张小敬情事。
果然,太真听完以后眼泪汪汪,觉得这故事实在凄美:私订终身,爱郎落难,舍命相救,每个点都触动她心绪。她早年为寿王妃,如今又侍奉君上,直身不由己,对这样故事总怀有些许憧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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