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参军说,吉温之前把胡人官吏都驱走,说是为防止有突厥内应。李泌眼睛瞪:“瞎胡闹,赶紧把他们找回来!”赵参军赶紧出去布置,李泌则
“可笑!”李泌提高声音,“光靠蚍蜉,可做不到这点。”他走近两步,语带威胁,“别以为来氏八法已经失传!说!是谁把你派来靖安司?”
来俊臣传下来氏八法,是拷问刑求八种苛烈手段,不过这些手段只在刑吏狱卒之间流传,读书人向来不屑提及。李泌连这个威胁都说出口,可见是真急。
通传不为所动:“李司丞,你刚才说,为保全自己不惜杀害两人灭口,是怕死之人。但你有没有想过,还有另外个可能?”
李泌眼神闪。
“所有知情人都得死。”通传咧开大嘴,露出个瘆人笑容,连舌头都伸出来。
果然精妙。只是轻轻传上几句话,便把局面推到这地步。
太子确实是最大受益者,可他真能玩出这种手段吗?李泌直拒绝相信,他太解李亨,那样个忠厚又带点怯懦人,实在不符合这个阴暗风格。
本来李泌想立刻赶去东宫药圃,与太子再次对质。可是他考虑再三,还是先处理内鬼事。要知道,如今兴庆宫乱局未定,天子生死未卜。若是他龙驭宾天,也还罢;若是侥幸没死,他老人家事后追查,发现太子居然提前离席,那才是大难临头。
李泌就算自己敢赌,也不敢拿太子前途去赌。他能做,就是尽快审问内鬼,揪出真正幕后黑手——如果真不是太子话。
这些思忖,只是闪而过。李泌推开牢房,迈步进去。内鬼已经恢复清醒,但是全身被五花大绑,嘴里也收着布条。
李泌立刻反应过来,急忙伸手去拦。可通传双颌合,下子就把自己舌头咬断,然后拼命吞下去。那半截舌头滑入咽喉,却因为太过肥厚而塞在喉管里。监狱里人急忙过去拍打其背部,可通传紧闭着嘴,任凭鲜血从齿缝流泻而出。没过多久,他痛苦万分地挣扎几下,活活被噎死。
是,所有知情人都得死,包括他自己在内。
监牢内外人都阵哑然,可摘下布条是李泌亲自下命令,他们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。李泌面无表情地转过头:“查下,平日里谁和这个通传私下有来往,只要还活着,全给带来!”
靖安司档案已毁,如今通传又自尽而死,想挖他底,就只能寄希望于他平时流露出蛛丝马迹。
既不幸也幸运是,那场大火之后,靖安司剩下人不算多,且多集中在京兆府养伤。所以赵参军没费多大力气,就召集到平时跟通传有来往十来个人。李泌扫视眼:“怎都是唐人?他就没和胡人来往过?”
“把他布条摘。”李泌吩咐道。
赵参军有些担心地说他如果要咬舌自尽可怎办?李泌冷笑道:“为不,bao露自己身份,他先后要杀徐宾和姚汝能,这怕死,怎会自尽?”
于是有士兵过去,把布条取走。内鬼奄奄息地抬起头,看向李泌,言不发。
“今天天,你带给无数消息,有好,有坏。现在希望你能再通报则消息给——是谁把你派来靖安司?”
内鬼吐出两个字:“蚍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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