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十年西域兵、九年不良帅,所为不过两个字:平安。孤身人,只希望这座朝夕与共城市能够平安,希望在这城里每个人,都能继续过着他们幸福而平凡生活。所以答应李司丞,尽全力阻止这次袭击,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。”
说到这时,张小敬伸出右拳,在左肩轻轻击。这个手势别人不知就里,陈玄礼却看得懂。他出身军中,知道这是西域军团呼号礼,意即九死无悔。
可是这又能代表什呢?陈玄礼毫不客气地反驳道:“炸毁太上玄元灯楼,火烧勤政务本楼,戕杀亲王,挟持天子,这就是你所谓平安?”
“陈将军,如果告诉你,昨日到今天所做切,都是在履行靖安都尉职责,在极力阻止这些事,你会相信吗?”
陈玄礼怒极反笑:“你在众目睽睽之下,与蚍蜉称兄道弟,如今说出这种鬼话,欺等都是三岁小儿吗?”封大伦也喝道:“你当初杀死万年县尉,就知道是个嗜杀无行卑劣之徒。如今侥幸蒙蔽上司,混个靖安都尉身份,
张小敬死定,永王自矜身份,不必再出手。不过永王不愿出手,不代表他不愿意见别人出手,这时可是送人情最好时机。
封大伦计议已定,步踏前:“张小敬,你如今犯不赦大罪,身陷大军重围,还敢抱持这等痴心妄想?告诉你,如果你不说出天子下落,今天会死得很惨!不只是你,你身边人会更惨!那个叫闻染小娼妇,咱熊火帮每人轮她遍,起码三天三夜,她身上每个洞都别想闲着!”
说到后来,封大伦越说越得意,越说越难听。他对天子下落并不关心,只想彻底激怒张小敬,好让龙武军有动手理由。不看到五尊阎罗尸体,封大伦内心便始终无法真正平静下来。
陈玄礼听封大伦越说越粗俗,不由得皱紧眉头,不过也没出言阻止。他也想知道,这种话到底能不能逼出张小敬底线。
封大伦唾沫横飞,说得正高兴。张小敬突然挣脱闻染和岑参搀扶,整个人向前三步挺立起身体,独眼重新亮起锋锐杀意。封大伦猝不及防,吓得往后跌,屁股瘫坐到地上,那种深入骨髓恐惧重新弥散在四肢百骸。
张小敬身体摇摇欲坠,刚才那下只是他强撑着口气。闻染冲上来要扶他,却被他轻轻推开,他向对面开口道:
“陈将军,昨天这个时辰,李司丞把从死囚牢里捞出来,要求解决突厥狼卫。你猜他用什理由来说服?”张小敬声带刚刚恢复,嘶哑无比,就像是西域热风吹过沙子滚动。
陈玄礼愣,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无关话题。张小敬没指望他回答,自嘲地笑笑,继续道:
“他先抛出君臣大义,说要赦免死罪,给授予上府别将实职,又问恨不恨突厥人,给个报仇机会。但这些东西,都没有打动。真正让下决定帮他,是他说句话——今日这事,无关天子颜面,也不是为李泌仕途,是为阖城百姓安危!这是几十万条人命。”
移香阁前片安静,无论是将领还是龙武军士兵,似乎都被张小敬话吸引住。他们都有家人住在城中,都与这个话题密切相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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