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蒙蒙亮,正睡着迷迷糊糊,忽然感觉有人在拽胳膊。睁眼,看到老徐家那只狼狗正在扯袖子。起床,老徐已经在铁锅里熬锅粥,还有几袋榨菜,碟子里还放着几片熏黑腊肉。灶锅熬粥就是比电饭锅强,米粒口感黏稠,香甜无比,口气喝两碗。
吃罢早饭,老徐冲做个手势,把带到后院。环顾四周,此时朝日初升,山风清新,耳边可闻虫鸣鸟叫,远处巍峨中山陵隐约可见,真是个适合修身养性好环境。放眼在后院扫,好家伙,院里摆满各种尺寸石碑,比房前还多。它们或立或躺,足可建起座碑林。
老徐住在这座废弃营房里,居然囤积这多石碑,他到底是什来头?
老徐径直把带到块平放石碑前面。这石碑高约米五左右,上面刻上百多个字。读下内容,这块碑文物价值不大,是清代光绪年间南京当地某乡绅给自己母亲立,文字也没什出奇之处,简单地介绍下她生平,然后没。
在这块碑前,字排开放着拓纸、墨汁、椎包、棕刷、排笔、毛毡等拓具,排笔略秃,毛毡边缘颇有磨损痕迹,想必这些东西都是老徐平日用惯。
时间不知该说声谢谢,还是继续保持敌视。好在药不然也没指望有什回应,挥手,转身离去。
车子开走以后,转身走进这间山中小屋里。看得出来,这里原本是军队营房,现在被改造番,里面只有张简易行军床,其他地方都被石碑、青方砖、各种质地白纸和些古怪器具填满。还有个大书桌,上头堆着大堆书和稿纸。
注意到,除行军床以外,这里看不到点现代化气息。纸是宣纸,卷卷装在竹篓里面;桌上没有钢笔和圆珠笔,只有两管毛笔,还有块墨和方砚台,都是文具商店卖大路货,跟名贵不沾边。在营地另外头,居然砌出个灶台,上头是口大黑铁锅,旁边柴火整整齐齐码成堆。屋顶上吊着盏煤油灯,散发着微弱光芒。
“你睡床,明天六点起来。”老徐指着行军床。
心想既来之,则安之,看看他们耍什花样,便问老徐:“明天做什?”
看来老徐在这里
“拓碑。”老徐眼皮都没抬下。愣,想不到居然是这种活。
拓碑也叫墨拓。古代没有复印机,也没有照相机,如果想把石碑上文字原样复制下来,唯办法就是用墨拓。这东西原理和雕版印刷很像,就是将白纸湿贴在碑面,与碑文凹凸嵌合,再在上面施墨,然后揭下纸来,碑文就算是原形拓下来。所以拓片多是黑底白字,跟反白底片似。
石碑太重,移动不易,因此古玩界流通,大多指就是石碑拓本,也叫碑帖。这类东西号称黑老虎,价值很高,但赝品也极多,稍不留意就可能被老虎坑得血本全无。
墨拓没什神秘,充其量是门手艺罢,虽然没怎实际操作过,但基本情况都还算解——靠这个就能让恢复心境?在心里暗中疑惑地嘀咕句,觉得有点匪夷所思。
不过老徐这人闷不作声,估计问他也没用。便很干脆地直接上床睡觉,看看明天他们有什花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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