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瞻基点点头,说句“你很好”,便不言语。于谦趁机道:“如今城内形势未靖,还请殿下暂且驻跸于此,待襄城伯、三保太监有回话过来,再动不迟。”
朱瞻基眉头轻皱:“他们如今身在何处?”于谦回道:“两位皆在东水关码头迎候殿下,目前情形……呃,尚不清楚。殿下万金之躯,得天独眷,宜遣人先行询问,待两位镇守前来接应为宜。”
于谦相貌端方,讲起话来又喜欢直视对方,颇有说服力。朱瞻基决定听他,先留在锦衣卫这里观望形势。老千户不愤于谦抢风头,也上前抢着给太子通报姓名。
朱瞻基对他可没什好脸色,毕竟这小老儿刚才还试图阻挠于谦。老千户见状不妙,连忙自告奋勇,说要亲自前往码头打探消息,然后慌慌张张跑开。
老千户走以后,院里人给太子打来盆井水,请他洗脸沐发。锦衣卫们平日里习惯收拾犯人,真伺候起贵人来实在粗手笨脚。朱瞻基勉强洗几把脸,整个人随后蜷缩在圈椅里,双手无力地搭在两侧扶手。
“惟精惟”四字,他从不离身,天下都知道这是太子之物。锦衣卫们看到这件信物,登时再无疑问,哗啦啦跪倒大片。只剩吴定缘个人愕然站在原地,全身僵直。
这个炸船疑犯,居然会是大明皇太子?
这……这也太不合常理,宝船明明已经接近东水关,太子应该在东宫幕僚簇拥准备下船才对,怎会个人跑到船尾去?
直到他双臂猛然被人钳住,吴定缘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。原来是几个小旗冲上去,恶狠狠地把这个挟持太子反贼压在地上,让他动弹不得。吴定缘“嘿”声,似是自嘲般笑笑,也不挣扎,把头慢慢垂下去。
老千户知道把此人留在现场,只会让太子尴尬,喝令道:“把此人先投进内狱,容后再审!”小旗们发声喊,连拖带拽把吴定缘带到后院去。看着那莽汉身影消失,老千户这才亲自从院内掇出张圈椅,讨好地请太子暂且歇息。
往常这些事,自有伴当代劳,可如今那干人包括赛
朱瞻基屁股坐下去,双眼怔怔盯着照壁,胸口起伏不定。他脑子,直到现在仍是懵懵懂懂,切都来得太突然——先是场令人筋熔骨销大爆炸,然后又几乎溺毙于冰凉河水之中,接下来被人蒙住脑袋,踢踢打打,还有刺鼻血腥透鼻而入——如果是噩梦话,现在也该清醒。
小行人从地上把玉佩捡起来,检查下并无破损,毕恭毕敬地双手递还给朱瞻基。朱瞻基抬起眼,喃喃问道:“到底……发生什?”
众人面面相觑,具体怎回事,他们也说不清楚。最后还是那位小行人大声道:“殿下座船被贼人所炸,波及东水关码头百官。”周围千户、副千户们倒吸口凉气,你小子好大胆,局势尚未明朗,就敢铁口直断,这个话要不要负责?
朱瞻基看这小行人眼,他刚才脑袋被罩着,听见有个声音嚷句“东宫危矣”,心中颇有好感:“你叫什名字?”
小官连忙回道:“微臣是南京行人司行人,于谦。”他说这话时声音洪亮,双眸熠闪。那老千户暗自不屑,你三十岁不到就混在个养老冷衙门,不知有什可自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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