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卜花惊:“还有这种事?”
“问过江东门守军、也找到通政司典簿,说法与西华门卫士都对得上。从信使身上拿到驿路印鉴。”昨叶何袖手抖,亮出页长卷,上头密密麻麻盖着四十几个小印,记录着从京城到留都所有换马记录。
朱卜花抢过去看眼,发现是五月十二日从会同馆出发,不由得眼神凝:“这日子……难道北边宫里计划也出变数?”昨叶何道:“北边事情,你都不必操心,总之太子肯定是看到这封密函,才会起意逃脱。但现在来看,未尝不是件好事。”
“好个屁!你还没回答,绕这大圈,为什不用去饮虹桥查那些勋贵?”朱卜花脾气越发急躁起来。
昨叶何笑笑:“虽不知那封密函内文,但必然跟咱们筹谋大事有关。你想想看,太子若知道事涉帝位之争,哪里敢去找那些勋贵?他知道哪个是徐辉祖?哪个是徐增寿?”
在他眼前,那里有片鹅黄色线条勾勒出区域。这里位于饮虹、上浮二桥与三坊巷贡院之间,是勋贵世胄们居住地方。格代表府,同时也代表位开国或靖难功臣。太子如果想要求援,必然会先来这里。
此间盘根错节,牵涉甚多,之前朱卜花直没下决心搜查,只让勇士营把守住各处要道。但现在他决心抛开顾忌,哪怕今夜杀个血流成河,也要把太子抓出来。
这时他身后传来阵脚步声,朱卜花回过头来,知道定是那个他最厌恶家伙。昨叶何信步走开,手里居然还捏着半块杏粉色海棠糕,腮帮子不停蠕动。
“你可真有闲情逸致。”朱卜花讥讽道。
“没办法,们白莲教都是穷苦人出身,生怕这顿不吃就没下顿。”昨叶何口吞下半块海棠糕,这才笑眯眯地凑过来:“才会儿不见,朱太监你脸上疽症可是又严重点。要不跟佛母说声,讨几张祛病除邪符纸?”
徐辉祖和徐增寿都是魏国公徐达儿子。靖难之时,徐辉祖率兵抵抗燕王,坚决不降;徐增寿却与燕王暗通款曲,被建文帝察觉后诛杀。昨叶何拿他们俩做比喻,虽然贴切,却颇为恶毒,让朱卜花有些不爽。
“那你说!太子会藏在哪里?”
昨叶何手指在舆图上移动着:“太子登岸位置,是在竹桥与玄津桥之间秦淮西岸。他孤身人,肯定走不远,必有当地人协助。你仔细想想,太子在南京城还有什熟人?身份不太高那种。”
“太子在北方养尊处优,南京哪有私交庶民文士……”朱卜花说到这里,突然沉默霎。昨叶何敏锐地捕捉到这变化,立刻追问。朱卜花抓抓面孔,烦躁道:“只是件小事,应该没关系。”
“造反无小事,说来听听。
“江湖骗子伎俩,不要在面前耍。这个节骨眼上,你又跑哪里去?”朱卜花冷冷道。
昨叶何俯身看向地图:“打听出几件好玩事儿。”朱卜花眉头皱,正要呵斥,昨叶何拍拍
手里残渣,在地图上饮虹桥划圈:“这圈你不必费心。”
“哦?”
“适才问过西华门卫士,今日下午太子曾经去过惜薪司,拜祭他身边老宦官,顺便从通政司手里接过封京城八百里急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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