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时辰能出港,只有直入京城进鲜船。”郑显悌老老实实地回答。
吴定缘微微点头
对太子方来说,京城直笼罩在团迷雾之中。朝中到底发生什,除张皇后封密函再无半点透露。这封信既然被郭纯之带在身上来见汪极,很可能与京城之事有所关联。
于谦深深地看苏荆溪眼,把信封接过来,封皮上是两排墨字:“鹤山先生敬启,谯郡张泉”,笔法遒劲郁勃,颇得颜鲁公行书神韵。
他还在想谯郡张泉是谁,舢板轻轻颤,原来是船头撞到处土岸,就此停住。于谦把信笼在袖子里,跟着众人跳下船。信里写什,暂且不急着看,于谦想到眼下还有桩更重要事:“公子,咱们接下来怎找船呢?”
干掉汪极,固然决意至极,但也断绝拿到荐书可能。眼下距离进鲜船出发只有个多时辰,深更半夜,去哪家大户再去弄份推荐?
朱瞻基皱着眉头,看眼扒在船尾汪管事,说要不让他去送们上船?但这个建议立刻被吴定缘否决。汪家别业覆没之事,天亮之前就能传遍整个瓜洲。这时你让汪管事带人上船,卫所必然生疑,反而更加危险。
回,这才往怀里塞。
此时,苏荆溪正蹲下身子,仔细地为郭纯之整理着衣襟。代淮左硕儒平躺在船头,气息全无。于谦扼腕痛惜不已,深为国家失去文宗而遗憾。他见苏荆溪伏尸不语,想出言安慰下。不料她很快便抬起身子,表情平静:“对郭伯父来说,这未尝不是件好事。”
于谦登时无语。
她说得点也没错,郭芝闵参与谋刺太子,日后太子登基之后,郭家别想有好日子过。郭纯之这死,等于为儿子赎罪,至少郭家阖族不会被牵连。但是……你反应也太冷淡吧?好歹你是郭家没过门儿媳妇,三日之内未婚夫与未来公公相继身亡,怎口气冷淡得像在谈论两位路人。
于谦正要追问,旁吴定缘却把珠袋甩到他嘴边,道:“你去数数珠子短没短,少管别人家闲事。”于谦悻悻地扯开口袋,转身枚枚数起来。吴定缘俯身下去,把郭纯之尸身挪到船尾,然后转身离开。
“可是,若赶不上这趟船,就来不及啊。”于谦焦虑地原地转着圈子,感觉脑袋阵涨大。
这时,个意外声音在旁响起:“你们是要去京城吗?”
众人起抬头,发现讲话居然是郑显悌。郑显伦扯弟弟袖子,道:“那些人讲话,你乱插什嘴!”
吴定缘视线扫过去,淡淡道:“你弟弟比你有见识得多,让他讲。”经过这场小洪水,郑显伦对吴定缘十分忌惮,吓得立刻缩起脖子。
吴定缘看向他,道:“你怎知道们急着赶去京城?”
于谦这边把珠子重新点数遍,抬头,看到苏荆溪伸过手来,手里是封没拆开信笺。
“这是什?”
“在郭伯父怀里发现,似乎刚从京城寄来。”
于谦有点为难道:“私人尺素,交给他家人便是,干吗给?”
苏荆溪道:“朝堂学问之事,非民女所能插嘴。不过,郭伯父赴宴,为何要把这封京城来信带在身上?他是不是要给汪极展示?于司直熟悉官场,或许能令接下来旅途有所参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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