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（3 / 12）

好在这次路线和次序都已经规划完毕，骑手们也得到详尽指示。李善德可以慢慢从后面赶上去，检视他们留下记录。

在第三次试验里，李善德根据前两次经验，对路线进行微调。转运队出发时走梅关道，但在抵达吉州之后，将不再继续北上抚州、洪州，而转向西北方向，直奔谭州，转到西京道。这样来，既避开谭州与衡州之间水泽地带，也可以比梅关道节约四、百五里路。

马队会从谭州西北方向昌江县穿过，

这些人底细，他们早就摸清楚。自从化开拔之后，他们就直尾随着这支荔枝马队，远远隔开二十里。按照赵书记指示，他们进入位于江南西道境内天开路后，才开始徐徐加速，并在黄昏时缀上刚刚抵达铁罗坑目标。

何押衙不是个鲁莽人，他为策完全，特意选择对方宿营时发起突击，不可能有人逃脱。

他们接近到十五步时，何押衙发出短促哨声。树林里响起连串树枝被踩断声音，九名精锐同时突入攻入篝火圈内。可出乎他们意料是，篝火旁居然空无人。不，准确地说，还有个人。这人皮肤黝黑，居然是个林邑奴，半依着树干，似乎已经死

这人死状有些诡异，双手双脚腕处都被短刃割开，四道潺潺鲜血流泻出来，洇红身下泥土。从血液凝固程度来看，应该有段时间，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血腥味、“这不是何节帅家里家奴吗？他怎跑到这里来？为什杀他？其他人呢？”

何押衙脑海中浮现出数个疑问。他又看圈，没有其他东西，便挥手，示意所有人回去上马，继续追击。天开路这里地形，注定只有条路可以走，就算李善德故布疑兵自己跑，他们追上去也只是时间问题。

空气中除血腥味，似乎还有种熟悉味道。何押衙边琢磨着边往外走，猛然意识到，这是驱虎用骆驼粪啊！他后脖颈霎时寒毛倒竖，种极度危险预感闪过心头。何押衙急忙转动脖颈，在火光中，他看到张额头有“王”字斑斓兽脸，正张开血盆大口……

……远远高丘之上，李善德看到篝火堆旁人影散乱，隐隐还有惨叫声传来，赶紧双手合十，念诵几句阿弥陀佛，然后才带着骑手们漏夜前行。

林邑奴在临死之前，叮嘱李善德把自己尸体扛到处林中，点起篝火，趁血液还流动时候，割开脚腕手腕。老虎这种猛兽报复心极重，那只白天袭击自己大虫，应该就直在附近跟着，它闻到血腥味定会过来。

李善德先用骆驼粪围着营地撒圈，待估算着追兵接近，便把剩余干粪收起来，匆匆离去。没有骆驼粪压制，那只伤人巨兽立刻会靠近篝火，打算把下午那只逃脱血食吃掉。

至于十个经略府牙兵和只成年大虫谁比较厉害，李善德对这个话题点兴趣也没有。他默默地把林邑奴位置记住，待日后回来看，看是否能找到残留骨殖，然后埋头继续赶起路来。摆脱这个小小插曲之后，马队重新找回赶路节奏，在驿道上疯狂地奔驰着。李善德在第三天时候，无奈地掉队。他身体实在经受不住太多折磨，再跑下去只怕会比荔枝先死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