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些怪东西既不像短杆大肠杆菌,也不像卵圆形百日咳杆菌,姚英子瞪着眼睛盯半天,也没找到核仁与核膜,脑子里没有种阴性菌符合这种特征。
这已经不是第次出现。她皱起眉头,叫宋雅把记录拿过来。共有三个样本,个提取自名五十岁男性死者腓肠肌筋膜,个提取自名四十岁女性口腔细胞,还有个提取自个十五岁男性血液。
她又去翻问询单。死者过往病史欠缺,另外两个活人都有过发热症状,都起过疹子,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症状。不过这几个人还不约而同地提及,他们胫骨也隐隐作痛。姚英子仰起脖子,看半天速查表,没有能够完全匹配病症。
“也许是光线太暗,你看错吧?或者培养基被污染?”宋雅有气无力地说。这几天她们观察显微镜快要看吐,经常头晕眼花,操作失误很频繁。
外面黑压压大片阴云,窗口光线很暗。姚英子点起盏煤油灯,把显微镜靠近,反复调试焦距,可还是无法判定这个怪东西真容。宋雅说赶紧检查下项吧,不然今天任务又完不成。姚英子却觉得不甘心,跑到旁边厢房找孙希过来看。
打听下,当初那个患小儿麻痹症小女孩怎样,可解到甲队忙碌状态后,只好暂时收这个心思。
他们不只白天要完成繁重工作,晚上还要被两位教授召集起来,检讨工作得失,讨论检验结果。开完会之后,这些年轻人在席子上倒头就睡,经常闭眼就睡着,连梦都没有,直到数小时后被人叫醒。
在这期间,蚌埠集局势日比日紧张。灾民们发现,米粥每天都变得更加稀,几乎能照清人脸。这些失去切普通百姓,求生直觉格外敏锐。米粥越稀,他们便越接近蚌埠集城墙之下。绿营士兵天比天紧张,呵斥声也凶狠起来。
北方淮河尚算平稳,可人类之间均衡正在悄然崩溃。
六天,这个时限沉甸甸地悬在众人头顶,犹如道徐徐落下铡刀。医疗队里每个人神经都绷到极限,拼命要在死线前找出答案。
孙希盯半天,双手摊:“细菌学不是专业啊……先别管它有没有核仁,你想过它们传播路径是怎样吗?”
经过连续数天奋战,医疗队年轻队员们已经略窥门径。治疫最关键点,甚至不在疫病本身,而在于其传播途径。比如腺鼠疫是通过鼠蚤
这种寻找并不需要多高深医学知识,就是大量重复性劳动:询问,提取,检验。那些以为防疫靠灵光现人,如今梦想被碾轧得连渣都不剩。
更让他们焦虑是,这种努力迟迟不见回报。难民群里出现症状不是太少,而是太多,发热、起疹、腹痛、头疼、手脚发凉……令人眼花缭乱,无从判断哪种更具有普遍性。三天过去,那头狡猾恶魔仍旧隐匿在人群缝隙里,默默积蓄着能量,伺机,bao发。
第四天中午。
姚英子麻木地从架子上拿下个玻璃培养皿,略做染色处理,然后用显微镜对准。这些动作她重复无数次,但这次,她忽然发现有些古怪。
明胶培养基上,聚集大量古怪球状细菌。在用革兰氏法染色之后,呈现出嫩嫩粉红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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