峨利生医生站起身来,扶扶镜框:“你是学生,今天把这课给你补上。要知道,医者是在上帝领域工作,掌控是人生死。所以个合格外科医生,不只要学习技艺,还要磨炼出钢铁般意志。无论地动山摇还是内心恐惧,都不能干扰医生对患者判断与处置。”
孙希深吸口气,还未开口,峨利生医生又郑重道:“以后不在你身边,你定要记住这点才成。”
孙希闻言愣:“怎?您要离开总医院?”
“是,合同即将到期,明年年初会返回丹麦。在那之前,希望你可以通过考试,成为名合格医生。”
说到这里,峨利生拍拍学生肩膀:“好,你去休息下。忘记情绪,记住失误,接下来们还有更多人要拯救。”
面。”
“当时就在旁边,吓得魂飞魄散。不幸中万幸是,奥斯特教授只是右腿被卡在脚手架和圆柱之间缝隙里,人并没事。不过要把他救出来,非得把整片脚手架和圆柱挪走不可。可这涉及另外个难题:大理石教堂圆顶是由十二根圆柱支撑起来,要挪走脚手架,就得搬开圆柱,这牵涉到系列力学结构改造。”
“奥斯特教授拒绝这个方案,他说丹麦信徒们盼望这座教堂盼百四十五年,他宁可死在这里,也不可以影响教堂落成。‘上帝已经给安排好位置,就让成为如彼得磐石吧,让教会建在之上。’”——至今仍记得老师蜷在地上,如此说道。
“老人固执得很,无论如何劝说,他都拒绝配合,可们又绝不能见死不救。奥斯特教授本人提出个折中办法:现场进行截肢手术。但他被卡住位置很麻烦,空间狭小,不容另个人操作。最后们只能接受这样个方案:由奥斯特教授自己来做高位截肢手术。”
“怎……怎可能?”孙希听到这里,大吃惊。
峨利生话就像只宽
他作为专业外科医生,深知此举何等凶险。且不说止血、消毒、防止感染等系列技术问题,八九四年主流麻醉药物还是乙醚,无法实现局部麻醉。换句话说,奥斯特必须在完全没有麻醉情况下,把自己右腿生生锯断。
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峨利生医生,说到这里,眼睑也猛地抽搐下。
“们准备应手术器具,还弄点口服古柯碱,希望教授中途不会因剧痛而晕厥。在教堂开放当天清晨,伴随着穹顶下唱诗班咏唱,教授饮下杯勃兰地,拿起线锯开始对自己施行截肢术。全程陪伴着他,给他传递各种工具。从来没看过个人那痛苦,也从来没见过个人如此专注。他动作无懈可击,世间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到那双手稳定。术中所有细节,教授居然个都没有遗漏。啊,仿佛看到他戴着荆棘冠冕,痛苦而从容。”
孙希咽口唾沫,光是想象那个画面,都会让他胃部痉挛。
“上帝眷顾那些勇敢人。老师奇迹般地完成手术,顺利得救。此后他又活十二年。至于那条右腿,现在也许还在教堂底下,诉说着那天神迹。从那时起,医药学院每届学生,都会被老师带去大理石教堂,参观那场神迹般手术现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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