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钟英抬起手,对着亭外景色虚点几下,仿佛落子样:“围棋讲究取地为下,取势为上。黄总司令官打仗嘛,确实不行,但也正是因为有他
这个望亭地理位置很好,凭高远眺,月湖、龟山览无余,还能看清北侧汉江路滚滚东下,到南岸嘴汇入长江干流。虽说是阴天,整个三镇水系形貌反而更清晰。
萧钟英斜靠在望亭旁边,眯起眼睛看会儿风景,忽然道:“方大夫,你从十月日跳江之后,就没接触过红会人,也没关注过外面事吧?”
“嗯,落水被人救起之后,就直在第五协当医官救治伤员。”
萧钟英嘿声:“那你可是错过很多大戏。十月三日,也就是汉口沦陷两日之后,你好朋友陈无为,在上海发动起义,驱逐道台衙门,六日宣告成立沪军都督府。”
“啊?”方三响又惊又喜。
人有云,饮啄,莫非前定,诚不欺呀!”
方三响见他如此投入,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为什你会来这里?”
萧钟英举起大拇指,闭上边眼睛测距,嘴里回答道:“因为黄总司令官还在汉阳铁厂坐镇,那些机器都要拆卸运去武昌。们必须在梅子山多争取点时间。”
“不,是问,为什是你?”方三响问。
萧钟英缺条腿,旦民军败退,他几乎不可能逃脱。总司令派他来防御,摆明就是送死。难道说,他也是被排挤来?
“看新闻说,陈无为带人围攻江南制造局,久攻不下,他只身闯入敌阵,劝说守军投降,可真是条有胆识好汉。上海能在四日之内鼎革变,全靠他手段得。”
方三响不期然想到那个偏执史蒂文森探长。不知这个可怜鬼听到沪军都督府成立消息,会是什表情。
“上海乃是江南枢纽,长江重镇。它变色,紧接着贵阳、苏浙、广东、广西、福建、安徽等地陆续独立。如今整个南方除南京,已全数脱离清廷,听说陈无为已经在着手组建苏浙联军,要进攻南京以策应武昌。”
听到萧钟英报出连串地名,方三响精神稍有振奋。
“汉口沦陷,汉阳将失,武昌危如累卵,这是事实。可大清半壁江山已然坍塌,这也是事实。即使清军堵住这两处缺口,又有什用呢?”
“是同盟会会员,这样任务责无旁贷。至于生死,呵呵,其实在花楼街就该死,活到现在算是赚到,能死得其所,也是人生大幸事。”
方三响犹豫片刻,缓缓吐出五个字来:“可是,值得吗?”
萧钟英放下望远镜,狐疑地转过头来:“方大夫,你好像……有心事?”方三响索性把这十天所见所闻统统说出来:“不怕失败,可这样失败,实在是不甘心。大家不都是g,m同志吗?怎人人还是各怀私利,这又跟那个腐朽朝廷有什区别?这样g,m,又怎能够成功?这十天以来战死者数千,到头来,却连汉阳都守不住,他们牺牲,又有什意义?!”
说到激愤处,方三响重重捶在块山石上,掌边流出血来。
萧钟英保持着沉默。他又观望阵,收起望远镜,冲方三响做个手势,继续朝山上吃力地爬去。他们口气走到半山腰处飞角望亭,这才停下来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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