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乃谦笑容僵住。他哪里还看不出,这个女医生恐怕早有预谋,从条陈到记者,从签名到伤兵,都是事先精心安排,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,让他连个推托机会都没有。
姚英子拿那份条陈,易乃谦相信是真。军中那些少壮旗官平时就很跋扈,走到哪儿都是副大爷做派,总以为自己还在京城。但是,事关军中声誉,他也不得不遮掩二。
“这是十月日发生事,为何你们今天才向提出交涉?”易乃谦提出疑问。
姚英子苦笑:“当天就去找贵军联络处。但那天正赶上战事爆发,根本没人理们。在那之后,日日去交涉,可都石沉大海。若不是易参谋长今日莅临,都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“兹事体大,你这是指控位陆军管带,须得详细调查之后……”易乃谦习惯性地拖起官腔,这时盐谷铁钢却硬邦邦地挤到他跟前:“易参谋长,当日也在场,在表明身份后仍被贵军举枪威胁。这不仅是对日本赤十字社蔑视,也是对日本帝国侮辱。”
培元与柯师太福两人带着他在临时医院里转圈,他边听讲解边频频点头,巡视病房、慰问伤员、表彰医护人员等,都按部就班,并无激情,但也没有失礼之处。
视察结束之后,易乃谦当场表示捐赠三百大洋和二十担精米,然后在临时医院门口发表通亲切演说。
这演说是事先准备稿子,夸赞医护人员热心办事,身怀悲悯,为四万万人楷模云云。旁边早有许多记者拍照,镁光灯闪烁不停,来日登在报纸上,又是北洋将官礼贤下士善德桩。
“如今叛军已被逐出汉口,三镇克日重光。倘若贵处有医药短缺、设备无着、人员不敷之情状,还望不吝开口。乃谦向最重仁德,必当尽力办妥,以彰慈善之功。诸君可还有什要求,尽管提便是。”
“易都统,有个请求!”
易乃谦登时感觉脑袋大圈。别看两军在汉口打生打死,其实真正决定胜负,是观战列强。这时候平白得罪日本,可不是好事。
他正琢磨着如何回答,蓦地想起件事来。
按说易乃谦军务繁忙,本来是没兴趣来参观慈善医院,结果前日忽然接
个女子清脆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,易乃谦怔。这本是句客套话,怎还有人当真?他看向王培元与柯师太福,两人仍是脸笑眯眯,没什阻拦之意。易乃谦只好转动眼光,只见个美貌少女闪身站出来。
这少女大大方方走上前来,双手呈着份条陈:“易都统,叫姚英子,要向您检举件事。们红会有名队员被清军抓走,至今音信全无,希望您能查明此事。”
“哦?还有这样事?”易乃谦眉头皱,接过那份条陈。条陈上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,下面还有若干见证者签名,包括严之榭、宋雅、陶管家等,甚至还有盐谷铁钢签字。
易乃谦草草看遍,抬头问道:“这说来,是那子夏强娶你未得,挟私报复,袭击伤员车队,才有后面挟持医官事件?”
“孙希见义勇为,有功无过,希望大人明察秋毫,保全他性命,也让广大慈善医护人员安心。”姚英子泫然欲泣。十几个缠着绷带伤兵也走出队列,纷纷表示确系亲眼所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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